「林麝有林麝的射法,鬣羚有鬣羚的射法。鬣羚這種獵物特別凶狠,別小巧它是跟驢羊差不多,遇到敵人它不會跑,而是用前蹄敲著自己的肚子,像擂鼓一樣地『咚咚』的,想要將敵人嚇退,這個時候給它一箭就行。不過千萬不可射偏了,它一見恐嚇無效,會發狂似的向你撞來。它一瞬間衝刺的速度比戰馬還快,真要讓它撞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羅幼度正容道:「受教了,想不到這狩獵,還有如此多的學問。」
韓令坤知道羅幼度最近在練習騎術,猜到他有練騎射的心思,說道:「不隻要留意獵物的習性,步射與騎射的姿勢亦不相同。步射視線寬廣,而騎射時手拿箭矢的一方將是射擊死角,因故人馬配合的姿勢更要注意。以側身對上目標,可以擴大射擊視野,而非正麵張弓。當然若能左右手皆可開弓馳射,則可以避免此弊端。」
羅幼度坦然受教,道:「在二位兄長麵前,小弟是班門弄斧了。」
王景卻是眼睛一亮,問道:「韓兄弟莫不是懂得此技巧?這左右馳射之法說起來簡單,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據我所知通曉此法的莫不是絕世騎將,西漢李廣,漢末呂布,還有唐朝的薛仁貴。」
韓令坤搖頭道:「褒國公可別打趣我了。不過我有幸見過此神技,通曉此神技的人就在我大周,是我朝的鐵騎右廂都指揮使,叫高懷德。高平之戰後,我與他奉命配合府穀折家襲擾契丹援兵。我們遇到了一支二十人的契丹遊奕,他單槍匹馬的就衝了上去,當真是箭無虛發,一矢一命。契丹人自幼弓馬嫻熟,他們也知射手的死角,並未盲目的逃竄,而是疾馳衝入死角。高都指揮使改換反手給他們來了一記連珠箭,看的想去支援的我是瞠目結舌。至今想起,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羅幼度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原來是他……常山真定白馬銀槍,高懷德!
王景說道:「原來是齊王高行周的兒子,果然虎父無犬子。」
高行周如果不死,地位與符彥卿一般無二,都是歷仕後唐、後晉、後漢、後周的鐵打軍閥。
「如此英雄,同在京師,居然無緣認識!」
羅幼度遺憾拍腿。
韓令坤道:「這有何難?回京之後,我給都監引薦便是。不過老高這人脾氣古怪,不好相處。他喜歡狩獵,性子一來,不分時候場合,直接策馬就走。有一次我們幾人在他家飲酒,喝著喝著,主人家不見了。一問才知,這傢夥小解的時候突然來了性子。直接出城狩獵去了。把我們一群人丟在了家裡……」
羅幼度笑道:「倒是個妙人。」
此番立了軍功,等於攪渾了文武的界限,得想法子多發展一些朋友護衛助臂。
曹彬算一個,高懷德卻是第二個的最佳人選。
脾氣古怪,意味著朋友不多。
朋友不多,代表交友謹慎,也就意味著不合群。
這不合群嘛,自然是有機可乘。
雖然隔著千裡之遙,羅幼度這裡已經將十國版的趙子龍惦記上了。
一行人也不像來狩獵,就是出來遊玩一圈,時至黃昏即返回了鳳州。
他們耐著性子等著朝廷的任命。
這大周朝廷的任命調度還未傳達,蜀國先一步堅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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