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稽首九拜(2 / 2)

問鼎十國 無言不信 1178 字 2023-04-19






院外六人前後站立。

為首一人五旬年歲,身著斕袍、斕衫,一副標準的儒士打扮,精神抖擻。在他身後站著五人,年紀跨度極大,最年長的滿臉胡須,三十好幾,年少的二十出頭。

羅幼度快步上前,道:「晚生羅幼度見過竇公……」他正準備給竇禹鈞身後的竇氏五龍作揖。

竇禹鈞忙上前製止道:「先生莫要折煞老夫與幾位犬子了。老夫托大方敢與先生平輩而交,幾位犬子,哪能受先生大禮。」

羅幼度心底吐槽,這進士都是犬子,那天下八成少年,豈不是狗都不如?

「諸公請進!」

羅幼度熱情的將人迎入屋內。

之前在南城的時候因為沒錢,就沒有置辦座椅。

後來喬遷新居,升了官有了俸祿,錢是有了,隻是屋子不夠寬敞,置辦座椅顯得擁擠,還是一如既往的延續古法,並未跟隨潮流。

老胡拿出了六張席墊,平鋪大廳左右。

羅幼度在上首請六人入座。

竇禹鈞坐在席位上,竇氏五龍卻老老實實的站著,不敢與自己的父親同席。

足見竇家家教確實非同一般。

羅幼度笑道:「屋子不大,你們這一起站著將光都遮住了,一併入席吧!」

竇禹鈞道:「先生都發話了,你們謝過先生,入席吧。」

五人一致謝過以後,方才就坐。

羅幼度並不討厭這樣的禮節,儘管作為後世人,已經不講究這些了,可活得越久,越覺得有些禮數還是有必要存在的。

羅幼度道:「久聞馮公誇讚燕山竇十郎一直心存敬意,今日得見竇公與五芳,名不虛傳。」

這文人相見,少不了互吹一波。

彼此互敬之後,方才切入正題。

竇禹鈞說道:「先生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讓我輩深省。得知先生居於此處,便忍不住效仿昔年孟母,遷居於先生隔壁,以先生為鄰,還望先生勿怪。」

羅幼度恍然大悟,難怪竇禹鈞來的如此是時候,想必是那位管家通報的。

「能於竇公為鄰,也是在下幸事。」

羅幼度想著怎麼打開話題,施展自己的聊天絕技。

竇禹鈞忽然直身而起,長拜於地「咚咚咚」一口氣磕了九個響頭,道:「今日來求見先生,是厚顏想求先生賜予文章墨寶,以振我中原讀書人之脊樑。」

竇家五子也一併拜服於地,跟著「咚咚咚」的九連磕。

稽首九拜!

羅幼度呆立當場,這什麼情況,他苦著臉道:「在下這點水平,何敢言振我中原讀書人之脊樑?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竇禹鈞突然嚎啕大哭:「先生既然不願意,那便再請先生書寫墨寶一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表於學堂之外。」

羅幼度見竇禹鈞表情悲愴,並非演戲,問道:「竇公究竟為何?一幅字而已,何至於此。」

竇禹鈞慘笑道:「那是先生未曾見過我中原學子所受之罪。我有一弟子,驚才絕艷,高中狀元。本因受士人吹捧,卻因糾錯我朝權貴一字,權貴以為他瞧不起自己,當眾連扇他十個耳光。他悲憤難耐,自縊而亡,留下遺書,望生生世世不再習文。」

「我朝有一大將巡視城樓,見樓下一書生路過,拔箭射殺,問其緣由,答曰:礙眼。」

「前漢時期,慕容彥超回家時,路過一書塾,覺得讀書聲刺耳,將書塾一六旬先生,三十六學童屠殺殆儘。」

……

「此列重重,數不勝數。老夫今年五十有六,所見所聞亂賊橫行,禮崩樂壞,三綱五常滅絕,我輩讀書人,便如斷脊之犬,苟活於世。」

「先生之前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令得老夫,狂呼蒼天有眼,我中原終於有了讀書人的靈魂。隻是當時先生擔不起大任,不敢貿然相求。現今先生深得聖眷,何不以身作則,振興我華夏精神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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