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非曲直你一言而決,將自己當成什麼了?」
王彥升這才慌了,他哪裡知道其中居然有這講究。
私設刑獄。
僅聽這名字,王彥升就知道罪名不小,手足無措地道:「不,我沒有,不是我乾的。」
他惶恐之下,靈機一動,身子一僵,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給判什麼罪,但他卻知道能拖多久拖多久,趙匡胤一定會來救他的。
寇湘知道這傢夥八成在裝死,但他裝不裝死結果都一樣。
這案子雖然很清晰,王彥升將一切都招供了。
但還有很多東西需要一點點地審理,比如王彥升說「聽信了謠言」這個謠言是誰說的,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還有錢財是誰拿的?
是王彥升貪墨,還是真有人手腳不乾淨。
威脅恐嚇之事,也得調查清楚,理清情況。
這種事關五品官員的案子,哪可能輕輕鬆鬆審了就能直接定罪的?
見王彥升裝死,寇湘索性也不管他了,讓人將他押入開封府的大牢,然後命張進去調查關於謠言與貪墨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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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營司西水門駐地。
擔任禦營司差使竇儀想著畢士元的案件,有些心緒不寧,坐立不安。
竇儀為人方正認真,向來是羅幼度麾下文官表率。
今日的反常讓一旁的趙普很是訝異。
「可象兄,你這是怎麼了,可一點也不像你呀!」
趙普原先還有些嫉妒竇儀命好,但隨著他在謀取南平一事中立功,已經為羅幼度征辟為節度使推官了。
這可讓趙普高興壞了。
羅幼度麾下也有一些文臣,其中跟隨他最早的是宋琪,已經在禦營司擔任典吏了。
餘下一些人如麵前的竇儀,皆在禦營司裡任職。
唯獨他趙普一人是羅幼度的私人下屬,隸屬於節度使這一脈下的推官。
獨一份的存在。
有了這個地位,趙普自然不會再嫉妒自己的好友。
畢竟能夠拜入羅幼度的麾下,竇儀是出了不少力的。要是沒有他,指不定自己現在因為趙匡胤、趙光義這兩混蛋,躲在遠離中央的隴右地區在秦州節度使王景的麾下混日子呢。
對於這個朋友,趙普懷有一定的感激。
見他狀態不對,趙普關懷道:「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別的事情?不方便說無妨,這裡我看著,你自行處理事務便是。」
竇儀也沒有隱瞞,將畢士元的事情向趙普細說。
趙普聽了,登時義憤填膺,怒罵道:「好一個凶暴的惡徒,此人竟敢毀聖賢之書?天理難容!」
他一邊罵著,心思卻活絡起來。
作為一個隻喜歡讀《論語》的文人,趙普對於什麼聖賢之書可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在意的是王彥升背後的那個人。
趙普心眼小,有宰相之才,並無宰相之器。
趙匡胤、趙光義兩兄弟如此對他,焉能不記恨在心?
隻是趙普心底清楚,自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沒有資格與趙家兄弟一較高下,也不奢望能夠立刻報仇。
在羅幼度麾下好好表現,力求獲得更多晉升機會,才是他需要做的。
但是對於趙家兄弟的情況,趙普都會留一個心眼,以便日後用得上。
殿前司當初的動盪,趙普雖不知全貌,卻也憑藉自己的才智,分析得到的片麵情報,了解了大概。
其中就包括王彥升是趙匡胤最忠心的部下這則消息。
「王彥升此人魯莽自大,不難對付。真正值得小心的是趙匡胤、趙光義此二人。他們兄弟兩人卑劣之極,王彥升是他們最器重的部下,斷不可能坐視不理的。可象兄,得提醒寇參軍,要小心提防才是。」
竇儀皺了皺眉,說道:「趙指揮使不是這樣的人吧?」
趙匡胤的風評不差,竇儀顯然沒有聽信片麵之詞。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趙普說道:「小心謹慎總是沒錯,我們得提醒寇參軍……」
寇湘與宋琪交好,他們兩個因宋琪的關係,與寇湘也有一定往來。
竇儀也覺得有道理,頷首道:「現在去他也不在家中,黃昏我們一同過去吧。」
趙普目光灼灼頷首道:「理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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