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賊境,宿用槍營,行用方陣,臨機調度,策應萬全。」
羅幼度感慨:「無愧是百戰勁旅!」
論及軍備配置,天雄軍或許比不上郭榮精心培養的禁軍,但是軍中有那些跟隨符彥卿十幾年的老卒在,戰鬥力不會遜色半分。
不說侍衛親軍司跟禦營司,殿前司都未必是其對手。
不過符彥卿手中真正的王牌還是他的牙兵牙將。
五代十國最大的弊政,但卻是每個節度使的依仗。
尤其是天雄軍的前身可是大名鼎鼎的魏博軍。
有道是「長安天子,魏博牙兵」,魏博牙軍那是出了名的強大與桀驁不馴,牙兵隨意廢立節度使都成了一種習慣。
若非符彥卿這樣的人物,一般人哪裡鎮得住。
「下去吧!」
羅幼度見天雄軍已到近處,下了城樓在城門等著。
符昭信的身影出現在了麵前,羅幼度立刻給符昭信身旁的重甲騎兵吸引住了眼神。
重騎兵!
這可是冷兵器時代最大的殺器之一。
羅幼度心底有些失衡了,老嶽父太小氣了吧,有這玩意,嫁妝也不送來一點。
除了六大件七小件以外,也就千金萬錢,十幾車的絲綢錦緞,還有百來匹馬……
這重騎兵都不舍得送的?
「見過都部署!」
符昭信下馬行了百步一本正經地行禮。
「一家人,妻兄不必如此。」羅幼度笑著上前道:「聽聞來的路上,遇到了契丹遊弋?不妨事吧!」
符昭信輕描淡寫地說著:「小蟊賊而已,不足一提。」
寒暄幾句,羅幼度見符昭信身後的郭暾,他手上的馬槊上還殘留著腥紅的血跡。
「郭牙將,我們又見麵了!」
郭暾冷靜地回禮:「都部署好記性,隻是一麵之緣,便記得在下。」
羅幼度道:「那是自然,對於有本事的人,我向來記得很清楚。」
符昭信腦中忽地浮現自己那不靠譜的老爹臨走時候的贈言:「此去征伐,既要親著羅小子,也得防著羅小子。那傢夥八麵玲瓏,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東西。不過也別給他騙了。」
「他表麵仁義,內裡就是一頭會吐骨肉的狼。看似大度,懂得分享,可真正的好處都讓他拿完了。老子的牙兵牙將都是幾十年的心血,花大價錢養活的。可不能讓他給撬走了……」
符昭信暗暗感慨,「老爹這眼光,絕了!」
符昭信立刻說道:「家父年事已高,怕受不得戰場奔波。得到官家調命,立刻讓末將北上。今後一切,願聽調遣。」
羅幼度收回了目光道:「一路辛苦了,我在城中備下了酒席,戰事並不吃緊,忙裡偷閒,能夠喝上幾杯!」
羅幼度灌了符昭信好幾杯酒,漫不經心地問起了重騎兵的情況:「我觀天雄軍中有一支人馬俱甲的騎兵,可羨煞我了。卻不知如此雄壯騎兵,如何得來?」
符昭信心道「果然打主意了」,毫不隱瞞地說道:「裝具騎兵不同於一般騎兵,衝鋒陷陣固然一絕,太受地形影響。且常人常馬,難以長時間著重甲策騎奔殺。故而每一名騎士皆是由都將選拔而出的十年老卒,每一匹軍馬皆是上等良駒,造價過高並不實用,更像是我父親無聊弄出來的玩具。」
他本意是想說,每一名裝具騎兵都是符彥卿的心血,騎手都是跟了符彥卿十年的老卒。
不要打他們注意了。
羅幼度聽到耳中,卻是另外的意思了。
原來不可複製,這不能複製,隻能撬了呀。
賓主歡樂地結束了今日的小聚。
羅幼度讓人領著符昭信去城中駐地,同時也跟他強調了軍中紀律。
禁軍的紀律因為在淮南之戰,給白甲兵弄得灰頭土臉,好了許多。
但地方軍還是會有驕縱的情況,尤其是天雄軍這樣習慣了作威作福的老卒更是如此。
符昭信笑道:「父親親口說了,他為人向來幫親不幫理。都部署是他女婿,不管發生什麼,肯定站在女婿這邊的。有他老人家這句話,天雄軍上下不敢放肆的。」
羅幼度聞言,也放下心來。
回到幽州辦公署,翻閱著這幾日的戰報,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戰機。
雖說這一連串的試探性交戰,他們占據了不小的優勢,長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個事。
得找個機會,好好打一場,真正地消耗他們的兵力。
「都部署,府衙外全旭求見!」
羅幼度忽然聽到了全旭求見的消息。
「哎呀」
一拍腦門,他想起自己忽略的事情了。
都八九天了。
郭榮突然生病撤軍,他又初掌大軍,轉守為攻,完全將蕭胡輦給拋在了腦後。
這身嬌肉貴的丫頭,給自己丟在骯臟的監獄裡不管不問了快小半月了。
快步走到府外,羅幼度道:「可是蕭大娘子的事?」
全旭道:「剛剛監獄傳來消息,說蕭大娘子病倒了,問我要不要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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