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投降,一開始還存有僥倖心理,意圖如孟蜀、江南一般,保留國主之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羅幼度直接將使者罵了一頓,道:「河東常年與契丹為盟,出賣我華夏利益,滋養夷狄,罪無可恕。念及晉陽上下百姓,方給你主一線生機,若不知趣,覆滅在即。」
羅幼度知道這投降的約定一開,意味著劉承鈞已經失去戰鬥意誌了。
城中的守兵守將士氣也會因此大減,勝負已定。
北漢如此墨跡,隻是想給自己多爭取一點既得利益而已。
羅幼度接受劉承鈞投降,但是對於他投降的標準,寸步不讓,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這覆滅北漢有些意外,羅幼度自己都有些始料不及。
但滅國的基準得確定下來,不能給未來製造麻煩。
越早投降,亡國之君,獲利越大,爵位越高。
如果在他動兵之初,劉承鈞直接納土歸順,就算讓羅幼度封他一個有名無實的郡王、親王都沒問題,後世子孫還能降爵蒙蔭。
現在北漢覆滅在即,再想要一個好的爵位,安享晚年,那就是做夢。
郡公,已經是羅幼度的底線,超過郡公,那羅幼度情願再打一戰。
弱國在外交上都無話語權可言,何況是戰敗之國?
又一次談判失利,郭無為暗暗焦慮,他察覺了劉承鈞不滿自己投降後的地位,打算以談判為由,拖延時間,最後向契丹發出了求援信。
但劉承鈞這自作聰明之舉,並沒有瞞過羅幼度、宋琪、盧多遜。
盧多遜最先建言道:「如此談判架勢,有拖延時間之嫌。」
羅幼度道:「我也有此感覺!」
他想了一想,道:「讓舒元給他們一個教訓。」
人嘛,就是賤,不用強就不老實。
舒元將中城的拋石車調轉了一個頭,對著晉陽西城射了幾輪飛石。
晉陽西城守將王隱敢用箭矢對著劉繼業的兵馬,卻不敢反抗舒元部的炮石轟炸。
這一下劉承鈞老實了,再次派出了使者。
羅幼度也給劉承鈞定了一個最後期限。
「三天,告訴你主,若三天之後,依舊談不攏,那就不要談了。沒有誠意的談判,就是浪費時間……」
不知第幾波的使者衛融,灰溜溜地回晉陽城去了。
三天,這是羅幼度計算好的數字。
他記得歷史上後唐滅前蜀隻用了三十天,這一次他滅北漢,不想超過這個數字。
身為後輩,總不能讓前輩比下去。
最終時間定格在了二十七天。
晉陽西城,城門大開。
這古來君王歸降有一套固定的禮節,需要君王赤膊而出,將自己和家人五花大綁,嘴裡銜著玉璧,跟隨的大臣們穿著喪服,士兵們抬著棺材,劉氏子孫跟在後方,行最後的亡國之禮。
也就是所謂素車白馬,肉袒麵縛,銜璧牽羊。
羅幼度看著出城的劉承鈞,不由想到歷史上關於宋微宗、宋欽宗的那場肉袒牽羊的文字記載。
現在他們執行的是亡國之禮,而那一場卻是隻為羞辱宋朝王室故意而為的作秀。
純粹是蠻夷為了惡心趙宋的行徑。
這也是未來為什麼會有「嘗後圖」這玩意了。
真不是孟珙過分,是女真太不是東西。
「這一世,決不允許此事發生。」
羅幼度握著馬鞭,看著劉承鈞赤著身子,跪伏在地,雙手高舉北漢印璽的劉承鈞,低聲囔囔自語。
他率眾上前。
來到劉承鈞麵前。
因口中含玉劉承鈞不能言語,由官員念降表!
「罪人劉承鈞,無德無品,上愧於天,下愧於地。今順天命,去宗廟,迎王師……」
劉承鈞聽到「去宗廟」時,忍不住痛哭流涕。
宗廟,在這個時代比生命更加重要。
羅幼度先接過了北漢印璽,接受北漢官員的叩拜,方才扶起了劉承鈞,冊封他為東陽郡公。
北漢至此消失於歷史。
羅幼度也正式踏入晉陽城。
看著規模宏偉的晉陽城,羅幼度忍不住道:「此城可謂雄壯,不知與昔年長安相比,如何?」
他都不願拿汴京相提並論。
汴京的體量,真不足以與這晉陽城相提並論。
除了城池的雄偉,城內的建設隻能說是老舊,但街道上跪伏在地的百姓遠比不上中原百姓精神。
宋琪在一旁說道:「臣未見過長安,但應該是昔年長安更勝一籌吧!」
羅幼度道:「我也如此覺得。」
來到了北漢皇宮,北漢的皇宮改建於昔年晉陽宮,規模宏偉。
但宮中建築與街坊相差無幾,都有一種陳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