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不敢再言,匆匆去了。
李謙溥不疾不徐地繼續低頭看著文公。
似乎對於出征的事情,一點也不熱衷。
李謙溥這悠然自得的脾性,可將溫成逋急壞了。
麵對中原的來襲,溫成逋意圖聯合湟州、廓州兩州的部落,一起抵禦中原。
然而溫成逋平時作惡多了,這關鍵時候沒有多少人理會。
溫成逋對此極為無奈,最後不得不選擇據守湟州邈川城,準備在中原西征軍殺到湟州的時候,儘可能的加固邈川城。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主意一點也不靠譜。
邈川城也有著深厚的歷史,南北朝時南涼主立國,就定都於此。一直以來,這裡都隴右的政治、經濟中心。
但邈川城再大,也擋不住數十個部落拖家帶口,牽牛趕羊的往城裡塞。
邈川城裡也沒有那麼多的草料供給數十萬頭牛羊……
也沒有那麼多糧食維持那麼多的族部百姓。
可真要將婦孺、孩子丟在外邊不管不問,各族各部都得鬨起來。
將各族部的數十萬頭牛羊丟在外邊,這中原大軍來了,做夢都得笑醒。
真要將所有牛羊殺到充當口糧,確實能夠熬過這個冬天。
可來年呢?
這仗不用打了,來年餓都能餓死他們。
麵對這一個個的難題,溫成逋發現他們根本不可能據一城而守,麵對的惡劣情況,隻有死路一條。
慕容延釗的霸道,讓溫成逋在絕望中獲得了希望。
有了洮州、河州的前車之鑑,所有中小部落都明白一點,如果他們不聚在一起,下場將會如河州、洮州的各部一樣,給逐一擊破。
原本並不願意聚在溫成逋麾下的諸多部落,也心虛慌張了起來。
最終,麵對族部的生死存亡,矛盾重重的吐蕃諸部還是忍不住逐一鬆了口,一致對外。
這手中有人,腰杆子硬,也有了底氣。
溫成逋不但想將敵人阻擋於湟州之外,還動了破敵的心思。
「這河州都被他們拿下了,李謙溥怎麼還不動?」
溫成逋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中原兩路出擊,主要目的是讓他們首尾不得兼顧。
但此舉從令一方麵來說就是一破綻。
這是給予他們逐個擊破的機會。
隻是李謙溥部在出兵的時候就已經攻取了金城,然後一直按兵不動,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溫成逋也看出了李謙溥的謹慎,派人盯著金城方向。
結果李謙溥還是一副不願意出兵的架勢,依舊在金城駐兵。
大喇嘛班紮西也是一臉古怪,說道:「以貧僧淺見,李施主比慕容延釗更有智計,從他輕易去金城就可以看出。他既看穿了我們逐個擊破的計策,就應該與慕容施主齊頭並進才是。繼續按兵不動,就不擔心我們先擊潰了慕容施主,再來尋他?」
他細細一想,繼續道:「莫不是李謙溥與慕容延釗有仇?不願意與之一同出擊?」
溫成逋經這一提醒,猜測道:「有仇應該不會,中原天子還不至於讓兩個有仇之人配合出戰。我看多半是不服了……慕容延釗聲勢如此浩大,真正所得也不過剛的河州。而他是最先出戰果的,名望卻遠不及慕容延釗,換誰都不舒服。」
班紮西雙手合十,道:「如此說來,貧僧倒是猜出了李施主的意思了。他這是故意將慕容延釗推到最前麵,在我們與之拚鬥激烈之際,坐收漁人之利。他不是不出兵,而是想在關鍵時候出兵……」
溫成逋罵道:「好狡猾的傢夥……這樣一來,我們得儘快擊潰慕容延釗才行,與慕容延釗僵持時間越長,越容易為李謙溥所乘。」
班紮西雙手合十,微微笑道:「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件好事。將李施主的用意泄露給慕容施主。讓他們暗自爭功,變為明裡爭功。將帥不和,可是兵之大忌。」
「如此慕容施主必然不願讓李施主坐收漁人之利,以他那好戰的性格,隻會更加冒進,便於獨占功勞,就給了我們可趁之機……」
溫成逋聽到這裡,心情大好,豪氣乾雲地道:「那就讓李謙溥來不及當這漁人,我們已在黃河上遊沿岸圍繞寧洮寨、癿當城、寧川堡、巴金城安排了重兵,隻要慕容延釗有膽子渡過黃河。就讓他過得來,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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