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蘭忽舉起滿是鮮血,還帶著腦漿的鐵錘,惡狠狠地砸了下去。
班紮西也步入了溫成逋的後塵。
恩蘭·雲凱雙眼失神,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麼?
溫成逋會是中原的細作。
其實溫成逋哪裡是中原的細作,到了這一步,完全是他個人貪得無厭導致的結果。
溫成逋在河湟稱雄多年,豈是易於之輩。
麵對中原無還手之力,並非他個人能力不行,而是彼此實力差距過大。
吐蕃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東抗中原,北戰巔峰回鶻,能與黑衣大食對戰西域的強國。
而是一群退化成奴隸社會的部落群,還人心不齊,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盟友比比皆是,對上蒸蒸日上,上下一心的中原,哪怕讓吐蕃戰神論欽陵親自指揮,也未必能夠扭轉乾坤。
溫成逋察覺了班紮西的異樣,又讓靳卓山擋住了去路。
在邈川城的時候,溫成逋就懷疑過靳卓山,隻是那時候邈川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不敢貿然動手,隻是將他與他的部隊管控起來。
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溫成逋已經察覺了自己的處境。
班紮西希望他去石堡城,靳卓山也希望他去石堡城。
中原的兵馬已經到了近處,南下去廓州的路堵死了。
唯有石堡城才是活路……
想著班紮西與靳卓山,溫成逋早有定計。
如果恩蘭·雲凱給他一條生路,讓他帶著三成家財離開,那他就利用對方的勢力,將靳卓山消滅,順便利用石堡城,多殺上一些中原兵馬,出一口惡氣。
反之,恩蘭·雲凱貪得無厭,不給他活路,那就一起毀滅。
誰也別想好過。
他赴宴之前已經跟自己的親信說了,若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便聽從靳卓山的安排。
導致這一切結果,全是恩蘭·雲凱自己作死。
再強的堡壘,也抵不住內部的襲擊。
石堡城這攻守一體的軍事要地,在敵人的配合下,再度歸於中原所有。
隨著邈川城的陷落,溫成逋的身死。
河湟、廓州的吐蕃聯軍以慘敗而散。
慕容延釗也在這個時候再度展現自己野戰強悍的一麵,用了十天的時間,將所有不服的部落,一一打服。
李謙溥並未摻合此戰,而是領兵西進,去協助涼州的李處耘正式掌控涼州。
之前李處耘雖定涼州局勢,但他手中可用之兵唯有兩百武德司,其他都是吐蕃降卒,並非真正掌控。
中原軍隊入境,接管一切防衛,方才做的數。
隴右河湟定。
涼州最大的隱患潘羅支的作繭自縛,給押往汴京。
餘下諸部接受了現實,隨著李謙溥的入境,中原兵正式接手涼州的布防。
涼州也一併歸於朝廷的疆域。
為吐蕃占據百年的西方,再次回到了中原的懷抱。
舉國慶賀!
在涼州已經合兵一處的李處耘、李謙溥聯名上書,詢問對於甘州回鶻應當如何處置。
羅幼度心情大好,看著殿下的魏仁浦、趙普、潘美、曹彬等文武,問道:「對於兩位節帥的上書,愛卿有何提議?」
李謙溥全殲溫飛部,奇襲邈川城,妙奪石堡城,這一連串的戰績確實漂亮。
以功勞論,李處耘一人鎮服涼州當屬第一。
但從感官上來說,李謙溥的表現最為亮眼。
故而羅幼度先一步派人給去了任命獎賞,封李謙溥為青唐節度使。
他將與涼州的李處耘、鄯州的慕容延釗一起,護衛隴右、河湟、涼州朝廷整個西線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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