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肅然道:「休的胡言,你身為我江南皇嗣,焉能說此叛國之言?」
李從嘉跪伏道:「父王,並非孩兒懼死,實在是大勢不可逆!」
李景正要說話,耳中卻聽得太子李弘冀求見。
李景心頭瞬間來氣,正想將他趕走,可念及茲事體大,強忍著怒氣,讓人將李弘冀召入屋內。
李弘冀入殿問好,急不可耐地道:「父皇,中原出兵荊湖,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必須聯係吳越、巴蜀,唯有締結同盟,一致對外,方有勝算。」
李從嘉急切之下大叫:「不可,兄長,中原勢大,非你所能想像,此乃取死之道。」
李弘冀有些驚了,向來懦弱的小老六居然敢反駁自己,是打得太輕了?
雖說對外李弘冀宣稱自己醉酒誤事,可心底卻從不認為自己錯了。
這長兄如父,揍自己不聽話的弟弟,有什麼錯?
李弘冀瞪著李從嘉,說道:「勢大如何?我江南有長江天塹,可擋數十萬大軍。昔年曹操何嘗不是勢壓孫劉?還不是一樣,慘遭赤壁之敗,大軍灰飛煙滅。」
李從嘉開始還有些心虛,但念及中原見聞,高聲道:「孫劉有諸葛、周郎,我朝焉如此人物?曹操不習水戰,中原水軍更甚一籌,長江中上遊皆為中原掌控,何來天塹一說。兄長,為顧念江南萬千百姓,不如歸順……」
「混蛋!」李弘冀氣急敗壞,這要讓江南官員聽到,江南皇室帶頭投降,必然動搖軍心,怒急之下,高舉起了拳頭,又想將自己這個弟弟揍一頓。
李從嘉嚇得如兔子一樣跳開。
李景心亂如麻,但不管如何,他都不願投降的。
畢竟這一投降,李家的社稷宗廟就保不住了。
雖說有花不完的錢,可那個時候的富貴又有什麼意義?
他想要的富貴是眾星捧月,江南文人對他歌功頌德,享受萬人之上的感覺,而不是抱著一堆死物睡覺。
至於李從嘉說的什麼江南百姓?
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可儘管李從嘉是錯的,卻也輪不到李弘冀來教訓。
「住手,想乾什麼?朕還沒死呢!」
李景怒視著李弘冀。
李弘冀嚇得直接跪伏在地,不敢說話。
李景怒道:「六郎縱有千般不對,好好教便是了,何至於動手?」
李弘冀悽苦道:「父皇,六郎此言一旦傳出,軍中士氣大損,更加無抵抗之力了。」
李景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李從嘉,對李弘冀說道:「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弘冀道:「中原勢大,以我江南之勢,不可力敵,唯有聯合吳越、嶺南漢國、巴蜀、武平,所有南邊力量併力對付中原,方能得勝。」
李景皺眉道:「嶺南漢國、武平好說,巴蜀孟昶膽小如鼠,早為中原嚇破了膽子。至於吳越,更是同中原關係密切,多次受中原邀約,與我江南為敵,他們如何能答應盟約?」
李弘冀道:「父皇放心,之前是因為中原並無南下之意。他們可以置身事外,現如今中原南下之心,人所共知。這唇亡齒寒關鍵時候,兒臣相信他們不敢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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