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行走,就讓下人背著,無法騎馬就讓下人將自己綁在馬背上,一路緊趕慢趕,終於抵達了成都。
孟昶早早的聽說了徐鍇的情況,心底感觸,說道:「江南竟有此忠義之士。」
當即派宮中禦醫去給徐鍇治傷,讓人將自己的馬車借給徐鍇代步,以緩解他的足病,還給了他宮裡乘轎的特權。
徐鍇坐進了進宮的轎子,他輕揉著腳,經過多日治療,情況已經有所好轉,勉強能夠行走了。
但為了不失禮於人前,不丟江南顏麵,徐鍇儘量的讓腳適應疼痛。
乘坐著小轎,左繞右轉,徐鍇不免微微拉著轎簾,往外眺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
周邊的奢華,更是他一輩子從未想到的。
宮舍也不知究竟有多少間樓閣,一重重美輪美奐的房屋回廊,望不到頭,走不到邊。
高樓少則三、四層,多則六、七層,去地足有三百餘尺,好似碰到了天。
來來往往的內侍、宮女穿的全是身著綾羅綢緞……
「這……」
徐鍇倒吸了口涼氣,一時間不知怎麼形容。
奢靡?
他並非沒有見過奢靡的景象,他們江南的君王李景就是一個喜好奢靡的君上。
身為江南清流,徐鍇多次上書勸說李景,也多次觸怒了李景,多次遭受貶黜。
可到了這個川蜀皇宮,徐鍇突然發現跟這西蜀國主相比起來,他的君上李景貌似可以稱之為「廉潔」!
徐鍇忽然有種感覺,也許真的讓中原天子一統天下更好一些。
身為南唐清流,出使中原這種難活累活,自然是經常乾的。
徐鍇見過汴京陳舊的皇宮。
與這蜀王宮比起來,汴京的皇宮跟乞丐屋有啥區別?
中原天子跟皇後,平日裡的常服都比不上蜀王宮裡的侍從宮女!
臉色一整,徐鍇收回了亂七八糟的情緒。
「貴使,到了!」
小轎停住,徐鍇忍著痛,下了轎子。
他推開了侍從的攙扶,忍痛上了台階,走進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
宮殿裡散發著一股清香,那是陳年紫檀木的香味、
整個宮殿居然全是用上等的紫檀木搭建的……
徐鍇也見到了川蜀的國主孟昶……
孟昶正躺靠在一張巨大的包金紫檀木胡床上,肥碩的身軀占據了一大半的位子。
看著麵前的肉山,徐鍇忍不住一怔,這也太肥了吧。
孟昶身高六尺有餘,圓滾滾的臉龐和肩膀之間幾乎看不出有脖子的存在,他皮膚蒼白,麵有微須,上身紅羅襦衣,下身紗織大裙。
他靠在胡床上,讓徐鍇忍不住擔心,胡床會不會承受不住力量,塌了……
這一身的肥胖模樣,哪裡還看得出點半當年那個整頓吏治,勸農興教的西蜀英主,活脫脫的一頭吸飽了民脂民膏的大肥豬。
「你不遠千裡而來,尋孤何事?」
孟昶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但那蓬鬆腫脹的肥肉,隨著他輕微的動作,就晃動起來,特別滑稽。
徐鍇沉聲道:「大王,外臣奉我家主上此來欲與大王聯盟。」
孟昶古怪問道:「聯盟?好端端的何故聯盟?」
徐鍇有些驚愕,說道:「中原進兵荊南,大王難道不知?」
孟昶道:「孤王知道,張文表造反,中原天子率兵征伐。哼,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徐鍇有些傻眼,麵前這大胖子真的將自己視為中原臣子了?
他半晌才道:「中原羅天子早有言語,大一統之朝,無國中之國的存在。今日他兵發荊南,明日就能出兵江南,後日亦可出兵川蜀。大王莫非忍心見川蜀數十年基業,毀於一旦?為今之計,唯有你我聯手,如昔年孫劉事故,方能抵禦中原侵吞江南、川蜀之野心。」
孟昶那兩隻被肥肉擠成了縫兒的小眼睛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道:「孤對中原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使者休得胡言,念你忠義,孤不予怪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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