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鍋摔得好,那自己就不是亡國之君,更加不用受肉袒牽羊的侮辱。
他憋著呼吸,將自己的臉漲得緋紅,壓著嗓子道:「擬旨太子李弘冀英武過人,可繼承大統,挽大廈將傾。」
他吼出這句話以後,就倒在了床榻上。
暈厥過去了……
周邊的文武之臣麵麵相覷。
他們這一些人讓他們出謀劃策,治國安邦或許不行。
可讓他們揣摩人心,政治內鬥,那絕對是一把好手。
李景的性格喜好,他們早就琢磨透了,哪能不知是什麼情況。
沒有一點悲情,甚至有些想笑。
這亡國多莊重肅穆的事情,怎麼搞得如此好笑?
看著裝死的李景,身為國相的陶潛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陛下之言,諸位已經知曉。既然如此,便有本相代擬傳位詔書。誰辛苦跑這一趟,將傳位詔書交給太子?」
陶潛話音一落,便有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小退半步,不敢出頭。
這等事情換作以往,那是搶著來,這是第一個與新君結交親近的重擔。
現在金陵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哪個敢接這任務?
一番你推我讓,最終落在了陳繼善的身上。
陳繼善是誰?
沒聽過。
沒聽過就對了,也就是這類不出名的倒黴蛋,才有這榮耀擔此重任。
陳繼善並沒有治世之能,也不精通謀略,唯一的特長就是作詩,在江南能作詩就有官當。
但陳繼善的詩才一般,又沒有什麼背景,也就混個日子。
突然擔任宣詔大臣,地位一下子上升了五個檔次。
陳繼善帶著詔書悄悄地從南昌南門而出,看著身旁喬裝的護衛,說道:「吾去林中大解,你們在此等候。」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鑽入林中消失不見了。
依照原定計劃,陳繼善一路偷偷摸摸地抵達金陵,混入城中以後,再穿上官服宣旨。
但很明顯,這不是陳繼善的計劃,他穿著深緋色的官服,出現在了曹彬的營門前帶著李景的詔書投降了。
曹彬聽著陳繼善的敘述,也是啼笑皆非,向來冷峻的他也忍不住道:「胡鬨,荒唐!」
看著麵前的陳繼善,曹彬眼眸中透著幾分笑意。
李景這封傳位詔書,顯然就是投降的前兆了。
這與他的計劃符合,李景懦弱,又有李從嘉在一旁勸說,還有不少的「自己人」,鄭彥華的失敗就是壓垮李景的稻草。
李景支撐不下去,在他情理之中。
剩下唯有李弘冀這個頑固抵抗分子了。
這些日子趙匡讚、舒元對於金陵發動了二十餘次的進攻,但都沒有明顯的進展。
金陵城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就攻破的。
不過隨著情況的惡劣,李弘冀自身愈發暴躁,對於諸多大臣非打即罵,有些魔怔了。
曹彬略一沉吟,暗道:「李景想要傳位給李弘冀,那就成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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