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人也不知詳情,也不曉經過,不敢多想。
畢竟宋白作為士林後起之秀,給諸多大賢看重期待,都希望他能扛起新一代讀書人的大旗,號召更多的人向學。
呂蒙正也是幼年孤苦,對於宋白的文采與經歷都很敬服。
不願相信如此人物,竟會背地裡行不法之事。
這幾日,呂蒙正天天來進奏院抄報紙,順便聽一聽論證,增長知識。
每每聽宋白發言,越發覺得事情有些許誤會。
直到今日,他在抄報紙的時候,發現了陳文顯的一篇文章。
文章寫的是泰山,強堆辭藻,借著泰山隱喻新朝氣象,歌頌當今天子顯賢德可比歷代封禪之人。
文章中規中矩,媚上之氣太重。
聯係那夜之事,呂蒙正不得不懷疑其中的貓膩。
看了宋白片刻,呂蒙正轉身離去,帶著他的抄錄的報紙,去找郭贄商議了。
宋白抹去額角汗珠,在眾人的讚嘆下回到了位子上,然後對著上首由他上司劉載微微作揖。
他眼中有些熱切,自發現自己受到了質疑以後,立刻察覺了風向的不對,感受到了危險。
他本是靠劉載的信任器重,才有了自身不具備的權力。
這質疑聲一大,劉載有可能收回他的特權。
宋白立刻做出了應對,進奏院事關報紙發行方麵存在著一定的不足,也會影響報紙的收益。
將現今的情況推給政策問題,入手改良,同時也便於自己的小動作。
他知道羅幼度對於報紙的重視,隻要羅幼度同意了他對製度的改革,就意味著報紙的疲態是製度問題,而非他的原因。
若羅幼度能夠誇讚兩句,稱他改革一針見血。
進奏院也將再無人敢在背後多說一句廢話。
反對他,等於反對,誇讚他的羅幼度。
劉載臉色閃過一絲複雜,他剛剛收到宋白對於進奏院院報部一些問題的修正改革,洋洋灑灑千餘字,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劉載看了心頭也直叫好。
隻是院報部的改革並非宋白管轄之內的事情。
「莫不是自己對他甚是器重,給了他非本職之內的權力,令他恃才傲物?」
看著宋白謙遜地與周邊的有人低聲交談,又覺得不像。
劉載看著彬彬有禮的宋白,真有幾分自己那個故去多年的愛子的影子,想起進奏院最近的流言蜚語,為他找了一個藉口。
「也許是因為成績不佳,身為天之驕子的他,有些急了。年輕人不夠沉穩,在所難免。」
劉載想到此處,眉頭舒展,也就釋然了。
第二日,羅幼度便收到了劉載上表的奏疏,劉載並沒有貪功,如實表明了宋白的意思。
看著劉載的這份奏疏,羅幼度揉了揉為黃河事情犯愁的腦仁,獨自閉目琢磨了片刻,猛然睜開眼睛,拿起桌上的筆,撕下一張紙條,寫下了一句話:「嚴查宋白以及進奏院!」
他帶著幾分凝重地將紙條摺疊好,收入錦囊,遞給內侍說道:「將錦囊送往武德司交給張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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