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給他挪了挪屁股。
浦浩在他旁邊坐下,靠著他的屁股,說道:「你肉多,靠著舒服。」
穆波來了一句國罵,不理會他了。
浦浩說道:「你小子就這德行,嘴抱怨得最凶,事情乾得越多。吃力不太好,何苦來哉?若不是你這性格惹人嫌,何至於現在還是都虞候?」
穆波沒好氣的道:「要你管!」
浦浩搖頭苦笑,這人有千萬種。
穆波的性格是他所見過的最吃力不討好的類型。
不管好事壞事,不落在他身上,他會如八婆一樣,嘰嘰歪歪。但一落他身上,就是滿腹牢騷,抱怨連連,令人反感。
可偏偏他一邊抱怨,還會一邊去乾,能力非凡,事情乾得很漂亮。
吃了苦,得不到好,他的幾任上司對他的評價都是又愛又恨,毀譽參半,甚至有人說如果他是啞巴,現在都不隻是一個鐵騎軍中的都虞侯。
此次北上,最喜歡發牢騷抱怨的穆波少不了抱怨。
身為政委的浦浩,自然得做他的思想工作。
穆波是軍中刺頭,浦浩編入鐵騎軍後,最常接觸的就是他。
時間久了,相處的還算融。
洽,說話也沒有什麼尊卑。
浦浩從懷裡寶貝似的抽出了一封報紙,放在穆波的肚子上,說道∶「這是新一期的報紙,陛下又寫了一篇文章呢。」
穆波聞言,趕忙做起來,拿著報紙,認真閱讀。
雖然滿腹牢騷,但穆波對羅幼度,很是尊敬。
因為他是幽州人,跟著趙匡讚來到了中原,然後回不去了。是羅幼度收復了幽州,讓他得以回家,尋得自己的親人。
很快他就為充滿雞湯味的文章灌個滿飽,尤其是最後一句∶「壯哉,我大虞軍人,無限光榮。」
繼續往下看去,讀到李煜歌頌軍人的詩作。
那一句句詩句,每個字分開來他認識,可組裝在一起,讀都讀不通,罵了一句∶」什麼玩意,寫得亂七八糟的,文筆跟陛下比,差遠了。」
穆波一言不發地將報紙還給浦浩。
浦浩注意到穆波的虎口開了一道口子,心底會意道∶「但我瞧你乾得挺賣力的,手都磨破了。自己包包……「他從懷裡抽出一卷軍用布條,丟給了他。
穆波臉上一紅,犟嘴道:「我隻是不願意讓那群自以為是的文官大爺看不起而已,都是拿著百姓的血汗錢,還能給他們比下去不成?「
五代以後地兵卒大多都是職業軍人,羅虞朝廷亦是如此,所有禁軍專注訓練,是不事生產耕種的。
他們的薪俸津貼都是來至於百姓,因故羅幼度在《致全體羅虞將士書》中寫明了這點。
禁軍的衣食用度皆來至於百姓血汗……
現今百姓有難,他們自然有義務護百姓安全。
這時遠處快馬衝來一人,高聲道∶「黃河水位上漲,需要大量的沙袋、木樁…」
穆波聞言,想到那一句:「大虞軍人,無限光榮」,叫罵了一聲道:「拚了!」
他起身高呼,「都他娘的別休息了,給老子起來乾活。呂大壯,死哪去了,你帶著甲字營,丙字營,丁字營帶上馱馬去砍木頭,其他人跟著我運沙袋北上。」
鐵騎軍是殿前司的精銳,自然不缺馬匹。大多數人都是一人兩馬,甚至一人三馬。
其中戰馬兩軍對壘時候騎乘,馱馬則是馱人以及厚重的裝甲。
真要隻有一匹馬,讓戰馬背負著重甲騎手趕路,到了前線就得累成馬乾,根本不可能立刻投入戰鬥。
因故此番北上,他們以馬匹搬運挖掘出來的沙土碎石,工程進展神速。
穆波性格古怪,但他乾事從不拖拉,很快就安排了兵士,準備北上支援最危險的黃河澶州、滑州線路。
穆波突然想到什麼,對著浦浩說道∶「就勞煩政委替我請示了。」
浦浩憂心忡忡地找到了韓令坤。
韓令坤親自在河渠上監工,他光著膀子,時不時還上前搭一把手。
殿帥尚且如此,下方兵將,自然不敢懈怠。
韓令坤聽了浦浩的匯報,說道∶「讓他去吧,魏相、賈玳還有諸多百姓都在堤壩上與洪水對抗,我殿前司的軍人,為何不行?你去找王審琦,讓他也帶著人去支援。我們這裡人夠……」
「可是……」浦浩臉色大變。 @
韓令坤繃緊著臉,道∶「去吧,出了事,我來負責。關鍵時候,軍人不上誰上?為能出現在第一線,已經夠丟人了……」
作為羅幼度最早的軍方好友,他收到羅幼度的影響是最深的。
十三萬禁軍北上,這十三萬除了汴京兩萬護衛皇宮的禦營司兵士,可以說是羅虞朝廷最核心的力量。
即便情況再惡劣,羅幼度也不敢讓他們真的冒險上黃河抗險。
禁軍的任務是疏通分流河渠,至關重要,但並不在黃河一線。
韓令坤高呼道:「我們這裡快一分,河堤上就少一分風險……」
麵對百姓的感謝。
,麵對榮耀在心中萌發……
禁軍們爆發了強大的力量與頑強的意誌力。
原本預計一個半月的工程,禁軍隻用了七天。
當然工程竣工的略顯粗糙,後期需要花費時間修整。
可這關鍵時刻,那能在乎那麼許多?
廣武山北岸……
隨著魏仁浦的一聲開堤。轟隆隆的火藥炸響。
洶湧澎湃的黃河水從廣武山的決口湧向了分流河渠。
強大的水流衝擊著廣武山山澗,四濺的水花拍打著山澗兩岸的巨石,湧向了遠方。
魏仁浦心在顫抖,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澶州、滑州一線的洪水,已經溢滿了河堤,現在全靠第二堤壩阻擋著溢滿的河堤。
如果就此下去,尚且能夠支持,但已經有過一次小決口的地方,隨時隨地就垮塌。
一旦河堤垮塌,第二堤壩根本擋不住蜂擁而進的洪水。
能做到的他們都做到了,而是超額完成,現在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約莫半個時辰,魏仁浦得到了消息,澶州、滑州水位下降,以露河堤。殿前司指揮使王審琦領著殿前司的兵士趟過了第二堤壩累積的積水,對河堤重新加固。
「太好了……」
魏仁浦一陣狂喜,隨即眼前卻是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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