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是倭國負責的方位。
難不成城中還有抵抗?
耶律休哥無暇多想,呼喝一聲,親率兵士趕往城南。
方剛抵達城南,卻見自己之前安排的偏將阿爾薩率部正在跟倭國部隊對峙。
兩人劍拔弩張,一個說著契丹話,一個說著倭國語。
嘰嘰呱呱的,完全不知怎麼回事。
但彼此氣氛緊張,大有動手的跡象。
「怎麼回事?」
耶律休哥來到近處,出言詢問。
阿爾薩以契丹語大叫:「惕隱大人,他們大肆劫掠,還將胡參軍扣下了。」
原來耶律休哥破北城門而入,消息傳到了南門。
南門守將得知大勢已去倉皇出逃。
倭國得以趁機殺入城內。
倭國人好殺成性,本就有豺狼之心。加上這些年沿海沒少受高麗欺淩,新仇舊恨夾雜一起。
入城之後,破屋劫掠,對於城下百姓殺與不殺全憑心情,稍有姿色的當眾多人淫辱,一路推進,是雞飛狗跳,所行之事,與禽獸無異,與耶律休哥所率契丹軍成了鮮明對比。
胡參軍名叫胡毅,是耶律休哥一手提拔的人才,早年是個商人,精於多國語言,懂得新羅語,一直負責安撫當地百姓的工作。
他得知倭國人的禽獸行徑,立刻前來阻止。
但是思想齷齪之人,總將他人想的與自己一般不堪。
倭國大將橘好古見胡毅阻擋自己,自以為對方是想要獨吞開京的財寶女人,一怒之下,將他扣押。
這也導致了雙方對峙的情況。
相比契丹軍裝備之精良,橘好古除了手上的親衛以皮甲竹甲防身,其他多是農兵。
實力相差頗大,橘好古不敢貿然動手。
阿爾薩則因軍紀束縛,也不敢搶人,相互對峙。
藤原師輔此刻也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與他一併來的,還有扣留的胡毅與十名契丹護衛。
藤原師輔已經得知一切原委,也覺得耶律休哥是打算獨吞開京財富,先將人放了緩和一下氣息。
耶律休哥也讓阿爾薩退了五步,收回了兵器。
胡毅一雙目無神,身子微微顫抖,在後方他看到了不少滲人的一幕,嚇得有些失魂。
契丹護衛臉色也有些難看。
藤原師輔此刻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們契丹人不守信用,無恥之尤。」
他講的自然是漢話,在華夏輻射的範圍之內,不管有多少語言。
漢話是唯一的共同語言,沒有之一。
耶律休哥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他雖不知城南發生了何事,但看著遠處的衝天火焰,心下瞭然。
他不是沒在書中看過屠城劫掠之事,但此刻發生在眼前,讓他難以接受。
而且高麗並未激烈抵抗,倭國參與圍城也不過幾月時間。
他們沒有攻城器械,也沒有參與攻城,幾乎不存在多少傷亡。
契丹這邊也事先通知,開城將會無償贈予他們,以表兩國友好,共同對敵。
這開城早晚是倭國自己的。
這情況耶律休哥實在無法理解,為何他們還要乾如此惡行。
深吸了一口氣,耶律休哥說道:「契丹人說到做到,開城自會交付你們。在交付之前,這裡本帥說的算!」
「來人!沿街駐守,誰敢硬闖,格殺勿論!」
他不願與藤原師輔多言,直接調頭走了。
不過為了大局,耶律休哥讓人去請韓匡嗣來交涉。
他實在不願與倭國人多談。
耶律休哥心情鬱悶的來到了山頂,此時山頂的大火已經漸漸消散。
現在是初春,海東半島氣候濕潤,山頂風大,氣候原因,風中都帶著濕氣,並沒有助長火勢蔓延,加上依山而建的城池本就在防火上下了一番功夫,種種原因高麗王宮火勢並沒有蔓延開來,很快得到了控製。
「惕隱大人!有一位漢人官員求見……」
耶律休哥提了提神,道:「讓他上來。」
尹審征昂首挺胸,一臉剛毅,大步來到耶律休哥麵前,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說道:「在下翰林學士尹審征見過將軍!」
耶律休哥問道:「你有什麼事?」
尹審征道:「在下為將軍獻計。高麗已滅,貴國想要長治久安,耽誤之要,以安民為上。王昭曾實行『奴婢按檢法』,深得民心。如若將軍願為王昭收殮骸骨,隆重安葬,可安高麗百姓之心,對於將軍此次征伐,大有好處。」
耶律休哥看出了他的意思,說道:「先生想為王昭收殮屍骸?」
尹審征略微尷尬,再度作揖道:「將軍明鑑,卻有此意。陛下待在下不薄,時不願他屍骸無終,無人悼念。在下所言,也絕非妄言。將軍若能安葬陛下,唯有百利而無一害。」
尹審征在府上睡覺,得知契丹兵入城,嚇得瑟瑟發抖,躲在井裡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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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時間流逝,尹審征發現無人襲擾。
雖然不敢相信,尹審征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契丹的仁者之師。
尹審征這樣的奸臣最擅長的就是媚上。
這統帥仁者之師的大將定是仁德忠義之人,尹審征鼓起膽子求見,為王昭收屍,以體現自己的高貴品性。
耶律休哥看了尹審征兩眼,說道:「等會兒,火勢還未徹底熄滅!待無礙之後,某讓人幫助先生一併為王昭殮屍。」
尹審征心中大石落地,作揖道:「謝將軍。」
耶律休哥問道:「先生不是高麗人吧?」
尹審征道:「將軍好眼力,在下並州人氏,家父隨蜀高祖入蜀,定居蜀中,蜀滅與好友流浪至此,本欲去投契丹,卻得陛下再三相請,感念知遇之恩,留在了高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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