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們可以調動大定府的兵馬阻擊潘都帥,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導致大定府的兵力不足。我軍不通過漠南繞過馬盂山是因為無法攻取大定府,還會拉長戰線,陷入危局。一旦大定府兵力空虛,即便會拉長戰線,增加後勤壓力,這買賣亦劃算。所以,臣篤定,耶律必攝必退。在大定府整合兵力,拉長我軍戰線,依他們多年來設下的防線與我軍一戰。」
羅幼度看著言之鑿鑿的盧多遜,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能這麼想,對方也會這麼想。所以他能猜到我們的目的意圖,我們也能看破他們的舉動,都在下明棋呢。」
盧多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拍馬屁的機會,說道:「這就是陛下的利害之處,我大虞朝廷在陛下的率領下無人可擋,無人
可敵,契丹小兒明知陛下一切算計,亦無能為力。他們知道營州的重要,可就是守不住。他們知道林都督正在進攻平壤,威脅他們的糧倉。想要搶先出擊,將我們擊退,然後回援海東。結果折了南府宰相耶律沙"
「他們不是沒有應對之法,隻是實力不濟,打不過,是他們的硬傷。」
盧多遜心悅誠服地作揖道:"這就是陛下最厲害的地方,在陛下煌煌天威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將不堪一擊。」
「說得好!」
羅幼度給吹得是心花怒放,龍顏大悅。
便在這時,負責遊奕,觀察契丹大軍動向的張崇貴傳來了一則消息。
「陛下!契丹撤軍了!馬帥命屬下前來詢問,是否要出戰追擊?」
盧多遜見自己猜中了對方的動向,眉宇間充滿了喜悅。
羅幼度也露出了會意的微笑,說道:「不必了,他們敢當著我們的麵如此堂而皇之地撤軍,想必留了伏兵後手。」
且不說燕山與馬盂山餘脈的複雜地形,鬆亭關這個隘口,他們就過不去。
不如大方地讓他們走
羅幼度對著盧多遜說道:「將下達的命令追回來。再給潘美下一道新的命令,讓他觀望形勢,等候新的命令。」
既然契丹退兵,潘美亦無須北上進攻大定府,繼續東進進攻遼東。
大定府是他們的事情。
不過為了防範萬一,羅幼度並沒有直接讓潘美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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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必攝退回了鬆亭關,與之一起撤退的還有耶律休哥、耶律斜軫。
「陛下!」
兩人一併向耶律必攝行禮。
耶律必攝看著自己的兩位心腹,心底有著小小的失望。
他一直將這兩人視為自己的左右臂膀,甚至不惜得罪老臣也要破格提拔他們。
一直以來,耶律休哥、耶律斜軫都沒有辜負他的器重,東征女真,南破高麗,西戰雲中契丹、室韋都交出了漂亮的成績。
但此次分兵兩人分別對上曹彬、韓令坤都沒打出以往那般漂亮的戰績。
耶律休哥、曹彬在牛山附近相互試探,兩人都是當世名將,便如武林高手對決一樣,都在找尋對方的破綻。
這不住地試探試探,耶律休哥就得到了撤軍的命令。
彼此對峙了大半個月,雙方的陣亡人數還不過百。
耶律斜軫那裡卻經過了一場大戰。
耶律斜軫並沒有在韓令坤、石守信的身上占到便宜。
真實的戰場並非遊戲中的數值,數值高的一定強。
耶律斜軫確實是契丹名將不假,歷史上的成就也高過韓令坤、石守信,但他二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宿將,手中的兵馬又是僅次於禦營司的殿前禁軍,不論裝備,還是兵卒的士氣戰力,都不是耶律斜軫麾下的兵士能夠相比的。
韓令坤、石守信兩人一個持重,一個剛烈,正好相輔相成。
耶律斜軫一抵達九宮山,立刻就遭受到了石守信的猛烈進攻。
耶律斜軫打退了石守信的攻擊,但從戰損比來看,無疑吃了小虧。
耶律斜軫穩住了陣腳,正打算找回場子的時候,收到了撤退的命令。
不過耶律必攝並未將失望表露臉上,而是好好地安撫了兩人,讓他們下去休息。
便在這時,輕騎斥候快馬而來:
「陛下!南朝賊人追來了,他們的先鋒軍就在鬆亭關十裡之外!」
耶律必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來的好快」,第二個反應就是「來得好」。
對
方追擊的如此迅速,想來是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在同一時間,在遼東海灣。
韓德讓登上了一艘五牙海艦,看著身後百餘艘海艦,他高舉著手,振臂一呼:「出發!」
百艘海艦一頭衝進了渤海灣
韓德讓站在五牙海艦的船頭,看著大艦乘風破浪,胸中豪氣頓生,突然想到歷史上中流擊楫的典故,拔出了自己的寶劍高聲道:「此去必剿滅南賊,成我韓德讓之威名。」
原來自從羅幼度通過渤海運糧,攻取幽州的時候,戰略眼光超凡的耶律屋質已經看出了水師的妙用。
他知道未來與中原的對決水師將會起到舉足輕重的地步。
在他的建議下,契丹暗中籌備水師,製造海艦。當時契丹皇帝還是耶律璟,他們在渾河附近選擇無人的地方訓練水師,將從中原奪來的戰艦圖紙安排工匠研究製作。
足足六年時間,他們暗地裡組建了一支六千人的水師。
世人都知道契丹不善水,契丹沒有水師,耶律屋質就是要讓自己的敵人知道自己的弱點,利用自己的弱點來對付最強的敵人。
韓德讓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知道契丹有水師時的表情。
這連自己都想不到。
南朝中原,怎麼可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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