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道命令的落實,契丹騎軍漸漸匯聚,多路兵馬開始對韓令坤、高懷德、石守信部展開了合圍。
三人早已做好了撤退的準備,將他們有合圍的架勢,先一步撤退逃離。
追在最前頭的叫歐裡思,此人是耶律必攝潛邸時結交的好友,少有大誌,勇武非常,現官居右皮室詳穩,是耶律必攝最信任的親信之一。因無家世背景,升遷緩慢。耶律必攝此時安排
他為前部,也是為了給他賺取晉升資本。
歐裡思躍馬揚鞭,大聲高呼追擊。
契丹是遊牧民族,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野戰,以騎射縱橫天下。
可是跟中原對上以後,不得不龜縮在大定府附近的堡塢之中,被動的挨打挨揍。
契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一個個早就憋得一肚子火,此刻騎兵攻守易換。契丹將兵人人奮勇,似乎要將所有委屈都宣泄出來。
「鹿鳴山、鹿鳴山、鹿鳴山!」
歐裡思一邊追擊,一邊在嘴上祈禱。
在他的前方有兩座大山,一座是西邊的德山,一座是東邊的鹿鳴山。
他得到的消息是中原若是往西撤退,將適可而止。如果是往東撤退,那就能大戰一場。
歐裡思迫不及待地建立功勳,自然是希望後者。見對麵果然往鹿鳴山方向逃竄,歐裡思大喜過望,叫道:「鶻軍的勇士們,一直向前,不將對麵的蠢貨拿下,不要停下!」
他想起了今日一早,對麵大將問候自家人的言語,眼中冒出幾縷焰火,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石守信舔了舔乾癟的嘴唇,回頭看了一眼,窮追不舍的契丹騎兵,心裡直罵娘。
三股騎兵隊,三路撤退,背後這王八犢子就逮著他追,簡直不可理喻。
不就是進攻的時候,一時嘴碎,問候了對方的妻兒母親,大男人何必那麼小氣?
聽得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近,石守信暗罵了一聲:「他娘的,真給你臉了?」
他勒停戰馬,一聲忽哨,對著身後追擊自己的契丹騎兵來了一個反衝鋒。
若是繼續向前,這狗東西定會尾隨自己進入包圍圈。
敵人的大部隊還沒有來,就將這一支部隊帶入包圍圈,那可就虧大發了。
與其這樣,不如忽然反衝,殺他個措手不及,拖延一點時間,也好讓身後隻知道爭功的蠢貨一些厲害。
石守信打了一輩子的仗,對於歐裡思這種爭功的心態,洞察的分毫不差。
因為曾幾何時,他自己也有同樣的念頭。為了爭功,為了出人頭地,哪管冒不冒險。輸了不過一條爛命,贏了什麼都有了。
歐裡思見對方居然反衝鋒,一時不察,迎麵與對方撞在了一起。
隨著兵刃碰撞的聲音響起,雙方皆有不少的兵卒哀嚎著跌落馬下。
石守信甭管地位如何,在戰場上依舊是那個莽夫。不隻是他,在大虞身為將軍,不敢衝鋒在前,就是懦夫行徑。
他就像一道閃電,勇猛地楔入敵群之中。
塵土被彼此急促翻動的馬蹄從大地掀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黃霧,直往人口鼻裡鑽。
石守信看不清敵我,但也無須看得清楚,但凡在他麵前之人,必然是敵人,他高舉著明晃晃的鋼刀,迎麵便砍,左揮右斬,如披瓜斬菜一般,將麵前的契丹騎兵砍殺下馬。
論及武藝,石守信在大虞軍中擠不進前十,但是比及勇猛,也就憨憨地呼延讚能夠與之相比。
他高呼酣戰,隻攻不守,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以驍勇善戰著稱的契丹人,見石守信悍如猛虎,誰也不願正麵接戰,紛紛向他身後包抄過去。
石守信並不理會自己的身後,有什麼人比自己的兒子更加可靠?
石保正深知自己父親的脾性,緊跟在他的身後,挺著一把馬槊,在石守信的背後,為他掃平左右襲來的敵人。
隨著韓令坤、石守信這類大將年歲上漲,將二代也漸漸開始嶄露頭角。
石守信的長子石保正便是其一,自小在軍中混跡,練就了
一身武藝。但相比他父親的剛烈,石保正更加的沉穩。
羅幼度愛屋及烏,本想著提拔他為尚食副使,在自己身旁聽用,混跡些資歷,然後提拔。
石守信卻斷然拒絕,一副自己的種,不上戰場,算什麼事?
在大虞尚武的風氣的影響下,幾乎所有軍二代都選擇從軍,而不是棄武習文。
石保正憑藉自己父親的關係,前期跟趙匡胤,後期跟高懷德、呼延讚學了不少招式,勇武不遜於其父,將意圖包抄的敵騎一個個挑落馬下。
契丹兵本就不以紀律見長,加上歐裡思急於立功,不住的提升速度,讓自己的部隊拉成了一個長條。
相反殿前司在逃跑的時候,雖說無法兼顧陣型,但他們調頭反擊的時候,本能地聚在了一起。
在石守信、石保正這對父子的奮勇之下,強行將陣容不整的歐裡思部殺了一個對穿。
不過就在石守信、石保正反擊的時候。
耶律撻烈、耶律斜軫已經隨後而至,他們見歐裡思纏住了石守信部,不用交流,心領神會地以圍殺野獸之法,左右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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