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這就是一條故意流出來的死路。
你越想往缺口走,越會為對方圍殺。
相反騎兵的屁股後麵,才是最薄弱的地方。
石守信書讀得不多,但數十年的征戰生涯,一眼就看出了哪裡是真正的薄弱之處。
與其逃跑,讓敵人有時間圍困,不如迎著敵人殺。此時敵我糾纏廝殺已成亂戰之勢,在亂戰中突出重圍。
之前嫌棄敵人數量太少,現在對方的援兵漸漸趕來,正是將突圍出去將他們引入包圍圈的時候。
現在時間緊急,他也沒有時間跟自己的兒子解釋許多,直接催馬對著包圍圈的後方衝去。
殿前司的騎卒皆是精銳之士,尤其是受到軍人的洗禮,服從已經成了天性。他大刀所指的方向,就是全軍行動的方向!
石守信見一騎領著兵馬奔向自己殺來,心底微微一沉,叫道:「小子,攻他右路,不將他殺了,我們父子可就要死在這了。」
石保正
也殺紅了眼,高聲道:「孩兒拚死也要護送父親殺出重圍!」
他瞪著歐裡思,挺著馬槊,奔向了對方。
馬槊如毒龍一般直戳歐裡思右肩。
歐裡思對於自己的武藝極為自信,揮舞著長柄鐵錘針鋒相對地砸向了石保正的馬槊。
「當的一聲。
石保正久戰力乏,震得雙臂發麻,身子也微微後仰。
歐裡思卻尚有餘力,打算趁著人馬交錯的時候,補上一錘子。
一縷勁風襲來,一支箭矢直入他左邊心臟,一擊斃命。
石守信弓馬嫻熟,他的箭矢在軍中也排得上號。
他偷襲射殺歐裡思之後,連放三箭,將逼近他兒子的敵人射殺。
石保正緩過勁來,大吼一聲,手中馬槊縱橫飛舞,轉瞬之間,便有四騎連人帶馬倒在地下。
石守信從石保正身旁掠過,喊了一聲「跟上」,趁著對方混亂之際,率部逆向而行,不知疲倦地大呼酣戰,石保正咬緊牙關,亦是奮勇搏殺。
還真就讓他在契丹包圍圈的屁股後方殺出了重圍。
耶律撻烈臉色凝重,石守信、石保正在這種局麵下突圍,固然是因為石守信經驗老道,父子兩人驍勇死戰,更多的原因還是對方麾下的騎兵給予了父子兩足夠的支持。
麵對多倍於己的圍擊,對方兵卒竟死死跟在石家父子的身後,毫不退卻,即便是掉隊了,也倒在旌旗方向的路上。
中原兵強,他早有體會,但是想不到在這種劣勢的情況下,中原兵還能維持如此戰意鬥誌,委實駭人。
耶律斜輪反映得不可謂不快,在石守信向後方突圍的時候,他已經指揮兵士開始變陣,調遣兵士阻擊。
但是石守信破出包圍圈以後,靈活的猶如一隻兔子,不斷的左突右衝哪裡有縫隙就往哪裡鑽,就是不給他們再次合圍的機會,憑藉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生生讓他逃出了重圍。
不過他麾下的四千精騎,折損了足足七成,損失不小。
石守信、石保正父子身上也多處受傷,不過他們身著的將軍甲要害部分都鑲嵌著鋼片,並沒有致命傷。
耶律撻烈看著石守信、石保正父子遠去的身影,暗罵了一聲,高聲道「追,這能讓他跑了?」
石守信、石保正父子的苦戰,打消了耶律撻烈的疑慮,下令耶律斜軫以及後續趕來的傅邴奔、第五卓軍等將南下追擊。
一口氣追至阿龍山,方才停下腳步。
在阿龍山腳,螞蟻一般地聚攏著眾多的人。
耶律撻烈眼前一亮,對麵密密麻麻地正是中原兵卒,他們整齊列隊,一副等待多時的模樣。
「報,對方藏身在丘陵背後,不知有多少人,見我們到來,開始列成方陣似乎要向我軍進攻!」
傅邴奔見此一幕,又聽斥候之言,驚駭道:「我們中計了?」
耶律撻烈繃著張臉,道:「虛張聲勢,中原軍步騎混雜,其中步兵占據多數。他們一夜間能跑多遠?從大定府到這裡百裡之遙,他們繼續逃下去,隻會耗儘體力,為我們當作豬狗一樣殘殺。不如藉助這邊的地形,留下一部分殿後軍守住一段時間,無非就是妄想嚇阻我軍,掩護大軍南撤而已。」
耶律撻烈本就相信耶律屋質,又有石守信的事情,此刻見麵前的虛張聲勢的中原兵,更加篤定判斷,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看著契丹已經發起試探性的進攻,羅幼度長吐了口氣,知道現在就差對方發現殿後的步卒虛張聲勢,全力進攻這一步了。
便在他靜觀戰局的時候,盧多遜在身旁提醒道:「陛下,石節帥來了。
羅幼度收了手中的千裡鏡,吩咐符彥卿幫他看著戰場,看向一身血汙迎麵而來的石守信,大步上前。
見石守信想要行禮,羅幼度兩個健步將他扶住,說道:「石老哥,辛苦了,快,給石節帥包紮傷口。」
這一仗石守信打得慘烈,但是他將近乎三萬的契丹追兵引來了他們的包
圍圈。
毫無疑問,這是大功一件。
石守信此刻齜牙咧嘴的,說道:「陛下,老石差點就見不到你了,你可得給我報仇。尤其是那個耶律斜軫,真他娘的狠,給了老石心口來了一槍,要不是您賞賜的盔甲護心鏡裡鑲著鋼片,老石小命真就沒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心有餘悸。
他在突圍的時候,在最後一關遇上了耶律斜軫。
要不是鎧甲護身,還有他兒子拚***退了耶律斜軫,真就回不來了。羅幼度看著父子兩的情形,也知他們突圍的慘烈,說道:「放心,這仇跑不了。
「陛下!」
符彥卿快步來到他身旁,說道:「對方已經試探出了虛實,知道我們布下的防線是虛張聲勢,正全麵進攻。"
羅幼度讓石守信、石保正好好休息,下令:「讓姚內斌退回來,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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