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想起最疼愛的兒子與自己的爭吵,自己委曲求全堅持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等自己百年以後,甘州回鶻的覆滅?
與其如此,還不如跟他一樣呢!
景瓊看了一眼瀟灑的錢弘俶,對方不就是因為獻出了吳越,給尊為異姓王,在汴京橫著走,過著如此瀟灑快意的日子
羅幼度這個皇帝別的不說,記恩性不好殺,卻是公認的。
景瓊真的有些心動了,強壓下這可怕的念頭,問道:「大王如此厚愛款待,卻不知為何?」
錢弘俶一臉肅容道:「大汗果真是個爽快人,不瞞大汗,某富甲天下,福祿雙全,唯有一憾,未能一睹正統大乘佛法。吾聽說大汗人脈廣博,若能為某收集一些天竺的大乘佛經,某感激不儘。」
這當然是他想到的說詞,但也是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錢弘俶是虔誠的佛教信徒,真的想為佛教做點事情的。
景瓊也是恍然大悟,大虞現在在西方推行摩尼教,錢弘俶求自己辦此事,也是合情合理的,當即應諾下來,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起錢弘俶的招待。
景瓊原本隻打算在汴京待十日,但麵對錢弘俶的熱情款待,景瓊足足待了一個半月。
錢弘俶領著景瓊體驗大虞貴族那樸實無華的生活
直到拖不下去了,方才戀戀不舍的決定返回甘州。羅幼度看著向自己辭行的景瓊,看出了他的不舍,卻也沒說什麼,隻是叮囑他善待甘州百姓,大有將甘州百姓視為自己子民的架勢。
看著景瓊遠去的身影,羅幼度想起了一句古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之所以一直維持簡奢的生活,羅幼度便是擔心自己思想心靈上的腐化,至少在大事未完成之前,他還不敢放縱自己。
「陛下!花蕊夫人求見!」
羅幼度正打算坐下批閱奏章,聽花蕊夫人來了,立刻傳令讓她入內。
花蕊夫人輕搖著身段,手裡拿著一件大襖,「陛下,國事繁重,也得注意身子。天氣轉涼,妾給陛下拿了一件皮襖」
羅幼度笑著將花蕊夫人擁入懷中道:「還是夫人體貼,這全球氣候轉暖,衣服都不知怎麼穿了」後宮諸多妃子,最懂得體貼人的還得是花蕊夫人。
看著身上的袍子,羅幼度忽然想到,汴京這裡的冬天來得較晚,現在十一月半,才有了涼意,西域應該冷下來了吧。
於闐國都西城,高昌回鶻軍營。
獅子王有些麻木的看著書,精神有些不繼。
「大汗!」屋外傳來巴拉什的聲音。
「進來!」
一個魁梧的西北漢子大步入內,一臉埋怨的道:「大汗,我們要待到什麼時候?大虞真不敢打,讓我打這個頭陣好了。都兩個多月了,一次攻城都沒有。上下不住抱怨,身子骨都要僵了。」
不同地方的打仗風格不一樣,西域生產力低下,勞力很是珍貴。
他們打仗喜歡速戰速決,以便解放勞動力,極少出現圍城的情況。
偶爾有之,也是嘗試進攻,打不下來便撤,少有死磕的情況。
尤其是冬季,西域這裡最冷可達零下二十餘度,野外生存環境惡劣。
今年的冬季來得比尋常晚一些,可該來的還得來,真到了那個時節,怎麼打仗?
獅子王眼眸中也閃過一絲疑惑。
自兩軍匯合以後,大虞一副讓他們看戲的態度,然後就埋頭製作攻城器械,在木材提前備好的情況下,足足製作了兩個多月。
就打一個西城,需要那麼多的攻城車?
巴拉什神秘兮兮的道:「大汗,您說是不是大虞不敢打?他們的厲害,都是吹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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