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這算是抗旨嗎?
不算。
人家又沒說不做,隻是闡明了自己的弱點,坦白自己在用計這方麵不太行,又沒說自己不去。
反正那密折上說了由漢王做主,擺爛,不也是人家的選擇嗎?
要是聽從旨意,那就按照人家說的去做唄!
當然了,這是強詞奪理的說法,畢竟誰都知道老爺子的這封密折裏所包含的可不隻是對漢王一家的補償,還有想要解決交趾問題的急切。
耍小聰明是躲不過去的。
沐昂沒有辦法,隻能是將消息如實的匯報給應天府,然後就在家裏坐等。
另一邊,漢王新家的書房。
“你真的不打算插手?”朱高煦看著麵前坐沒坐相的兒子,臉上滿是擔心,還有……
著急。
野心這種東西,一旦滋生那就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消散。
朱高煦雖然是同意就藩了,也接受了自己爭不過大哥的事實,但想要讓他就此放棄爭儲的野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但仍舊心存最後一絲幻想。
說好聽點兒那就有目標有理想有奮鬥的動力,說難聽點兒,那就是癡心妄想。
“為什麽要插手?”朱瞻壑雙手一攤,吊兒郎當的氣息更加濃重了。
“列爵而不臨民,分封而不錫土,食祿而不治事,這不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規矩嗎?”
“咱們家都來雲南就藩了,自然是要遵守大明的規矩,違背規矩……”
說到這裏,朱瞻壑挑了挑眉:“人家要是秋後算賬怎麽辦?爺爺說的就有用嗎?這可是違背祖訓啊!”
“要乾您去乾!反正我不乾!”
朱高煦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麽。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在儘最大可能的幫助自己爭取權利,他以前不明白,但現在明白了,他也就自然不會給自己的兒子拖後腿了。
“您跟他們掰扯吧,這事兒我可不管。”朱瞻壑翻了個白眼,從袖中掏出了那枚金牌信符,食指勾住信符的繩子甩了起來。
“我啊,先去搞定一下咱們家以後的錢財來源吧,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朱高煦看了看兒子手中的金牌信符,微微點頭。
“您要怎麽辦那是您的事兒,別把我帶進去啊!”臨走,朱瞻壑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囑咐了父親一句。
“我領二百個護衛,這次出去最起碼得走訪一下幾個大茶園,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回不來。”
“知道了。”朱高煦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明白。
茶馬互市是一件大事兒,老爺子將金牌信符交給了自己一家,那就必然是要重視起來的。
茶馬互市,代表的其實並不僅僅隻是茶馬交易。
正常來說,金牌信符一分兩份,按照規矩來說,其中一麵應該是在朝廷的手裏,另一部分是在烏斯藏都司、關西七衛等地的部落族長的手裏。
交易時,雙方各自拿出自己保管的那一半,確認無誤之後方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