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房子這事兒,簡單的很簡單,難的也很難。
在虛無之地這件事情上,朱瞻壑很是認真,反正要暫時呆在巴裏黑不走,朱瞻壑索性讓人在河邊挖了個大坑,用上好的河泥來燒製磚瓦。
什麽?河泥不適合燒製磚瓦?
那特麽關他什麽事情?反正他這裏不養閒人。
跨國作戰,而且還是跨越了一郎(諧音)高原和塔爾沙漠才過來的,自己這邊的補給本身就已經是問題了,他哪裏還有多餘的糧食去養閒人?
以工代賑的消息一經傳出,的確是有不少人開始抱怨,這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
本來可以飯來張口,而且已經持續有一段時間了,現在突然說要以工代賑,這些已經習慣明軍賑濟的人自然會開始抱怨。
不過,朱瞻壑可從來都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我給你吃的,你特麽不想給我乾活?那你特麽滾犢子去吧!
當夜,下著大雪,三千多人衣不蔽體的被趕出了巴裏黑,看著緩緩關閉的城門,那三千人哭天喊地的想要回到城內,但城頭上的明軍卻無動於衷。
對於明軍來說,這些災民就是水蛭,是來吸他們的血的。
至於這些被趕出城的災民為什麽衣不蔽體……
這個時代不比後世,衣服都是什麽滌綸、化纖等產物做成的,這個時代的衣物基本就隻有三種。
棉、麻和動物的皮毛。
在爆發災荒的時候,什麽樹皮啊、草根啊、觀音土啊都會成為食物,而他們身上的衣物不是植物纖維就是動物纖維,甚至還有動物的皮,自然是會被拿來吃掉的。
一反常年的大雪,再加上饑荒,這三千人……
翌日。
朱瞻壑醒的很早。
他這個人有個優點,熬得了夜、起得了早,生物鍾並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會隨著時間、地點和局勢的不同而變化。
在家裏的時候,他可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哪怕前一天晚上他睡得很早也是一樣。
但是在戰時,比如之前的倭國、現在的帖木兒帝國,他可以淩晨睡覺,睡一兩個時辰就醒。
“朱淩!”
朱瞻壑一邊洗漱,一邊把朱淩給喊了進來。
“世子殿下。”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那三千人還剩多少?”
“目前尚未可知。”朱淩低下頭,沒有朱瞻壑的命令,他們不敢隨便出去。
“那些災民昨夜圍成了一個圓,肯定是有熬不過去的,隻不過不知道還能是剩下多少。”
“咳咳咳咳……呸!”吐掉嘴裏的鹽水,朱瞻壑擦了擦嘴巴。
“今天要開城門,讓那些災民去河邊修建一個收容所,到時候看緊點兒,別讓那些被趕出去的災民又混進來了。”
“是!朱淩躬身應聲,緩緩退出。
……
擦了擦臉,感受著已經變得寒冷且乾燥的空氣將臉上的水分帶走,就連臉上的皮膚都因為空氣的乾燥而變得很是緊繃,朱瞻壑吸了吸鼻子。
天氣,還是有些冷了。
那些災民是肯定挺不過去的,區別就是時間問題罷了,不過說實話,朱瞻壑還真不希望這些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