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壽山腳下。
在象征著皇帝的輦駕到來之後,騰驤四衛迅速地接管了整個天壽山的守衛工作。
別說是朱瞻壑所帶來的那些人了,就連原本的長陵守衛都被控製了起來。
但是,騰驤四衛在組建時間上可遠不如朱瞻壑的世子護衛,經驗上自然也是比不過的……
朱瞻基身著黃袍,緩緩地下了輦駕,朝著天壽山山上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緩緩抬步,順著台階,朱瞻基緩緩而上。
長陵,他來過,而且不止一次,就連老爺子入陵的時候都是他送的。
對於這裏,除了守衛和常年在這裏打掃的人之外,怕是沒人比他更熟悉的了。
上山,進門。
走到神廚和神庫的時候,朱瞻基的腳步頓了一下,朝著神廚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就繼續向前了。
進了祾恩門,前麵就是祾恩殿了,但這裏和外麵不一樣。
祾恩殿前後,包括祾恩門,全都被朱瞻壑的世子護衛所把守,哪怕是麵對騰驤四衛他們也絕不退讓,氣氛一時之間僵住了。
最後,還是朱瞻基抬手,世子護衛和騰驤四衛的人都停了下來,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最後,竟然形成了雙方共同守衛,一人盯一人的景象。
朱瞻基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抬步向前,朝著祾恩殿的方向走去。
祾恩殿門口,朱瞻基站定,看著裏麵那個跪在蒲團上的人,一時間竟然停住了。
朱瞻壑的頭微微的偏了一下,但並未起身,隻是伸出了右手。
站在門口兩側的朱淩和朱平迅速上前,站在了朱瞻基的身後,意思很明顯。
朱瞻基微微一笑,並未在意,抬起腳,進了祾恩殿。
吱呀~
在朱瞻基進去之後,祾恩殿的大門緩緩關閉,整個祾恩殿就隻剩下了朱瞻基和朱瞻壑二人……
還有上麵老爺子的靈位。
“你到底……還是來了……”朱瞻基緩緩開口,腳下也同時動作,緩緩上前。
撚過三支香,在一旁的燭火上點燃,朱瞻基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三跪九叩,給老爺子上了一炷香。
朱瞻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
跪了整整一個中午,他的膝蓋早就已經麻掉了,險些沒站穩,還是旁邊的朱瞻基扶了他一下。
輕輕地跺了跺腳,活動了一下,朱瞻壑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的堂兄。
兩人麵麵相對,但卻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最終,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朱瞻壑先有了動作。
隻見朱瞻壑招了招手,朱瞻基這才看到,在祾恩殿門口的兩側還站著人,隻不過正好是在門後,他進來的時候沒看到。
而當朱瞻基見到門後的人時,不僅一句話都沒有,還繼續沉默著。
或者,應該說比之前更沉默。
因為,門後站著的人,他都認識,也都知道。
脫歡、張升……丹巴旺堆,還有一個他不認識,但卻知道的人。
這裏麵,張升和脫歡的存在他雖然並不意外,但卻足以讓他感到心顫,而丹巴旺堆的出現則讓他的這種感覺更深了一層。
至於最後一個人……
“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一句本應該是疑問句的話,但在朱瞻壑的口中說出來卻沒有半點疑問的意思,反而是滿滿的平靜。
朱瞻基繼續沉默著。
朱瞻壑見狀招了招手,丹巴旺堆立刻帶著那三人走了過來。
“真的不想說些什麽?”朱瞻壑輕歎一聲,看向了張升。
“你呢?”
張升低著頭,沉默不語。
“那……你呢?”朱瞻壑轉向了最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