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住在海澱的好處了,門禁沒有那麼緊。
舒舒這身衣裳,不好出門,就去東屋換衣裳去了。
十四阿哥小聲道:「九哥,九嫂是不是惱了?」
九阿哥冷哼道:「爺也惱了,阿克墩到底什麼毛病,這是沒將咱們這些當叔叔的放在眼裡啊!」
十四阿哥點頭道:「可不是麼,對著小十五直接動手,他怎麼敢?聽說在毓慶宮待太子妃也不大恭敬,隻一門心思親近外家,真是慣壞了!」
九阿哥磨牙道:「回頭爺仔細瞧瞧,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家。」
半刻鐘的功夫,舒舒換了衣裳過來。
一行人就出了四所。
路過二所的時候,四阿哥剛好出來。
他對舒舒點點頭,就看著十四阿哥,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往園子外頭跑?明天的功課預習了麼?」
十四阿哥帶了不滿道:「沒頭沒腦就說人,我是有事情告訴九哥、九嫂。」
四阿哥也發現大家的神色不對,看向九阿哥。
九阿哥道:「弟弟的小舅子傷了,帶福晉過去看看,回頭再跟四哥細說。」
新五所的位置,就是在西花園的西南角。
西花園門口有什麼動靜,這邊看了個齊全。
因此,四阿哥也得了消息,聖駕去而復返,再次去了西花園。
隨後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過來,他也得了消息。
眼見九阿哥他們帶了急切,四阿哥點頭道:「嗯,去吧!」
九阿哥一行匆匆的離開。
等到了伴讀所時,伴讀所一片安靜。
平日裡三十來個孩子鬨鬨騰騰的,如今都安靜如雞。
十四阿哥覺得怪異,問管事太監道:「方才還鬨翻天呢,怎麼這老實了?」
年歲在這裡擺著,白日裡在書房的時候,一個個都規規矩矩的,約束著性子;可是到了下課的時候,也都活潑著。
那管事太監道:「方才趙總管來了,當眾打了德寧、周連、左海的板子。」
十四阿哥曉得了,這是「殺雞駭猴」。
皇家尊嚴不容侵犯,皇子書房也容不下打打殺殺。
尤其是德寧這種的,更不能容。
所以即便德寧不住在伴讀所,也被拉到這邊打板子。
看來成果顯著,皮猴子們都老實了。
夏日裡門窗都開著,院子裡有動靜,各個屋子裡的伴讀們,就都望過來。
見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兩人的伴讀一溜煙的出來了。
他們就是住著東次間跟東稍間。
雖沒有親歷下午打架的事,可是這後續已經看的他們提心弔膽。
像德寧那樣不知道規勸主子,反而鼓動主子打架的,四十板子。
像周連、左海那樣旁觀主子受辱,還要拖後腿的,二十板子。
三人的伴讀都革了。
要知道除了德寧的阿瑪隻有爵,沒有實缺,剩下周連、左海的阿瑪還是二、三品的高官。
饒是如此,也半點臉麵都沒有留。
大家是真嚇到了。
被選上伴讀是恩典,日後他們前程有了,可是這要是不小心,也會徹底斷了前程說不得還累及家族。J。
伴讀所總共是五間東房,一明四暗,是伴讀們的住處。
其他的陪房是太監與嬤嬤們的值房。
至於夥房,不在這裡,而是在太後宮北邊的排房裡,跟太後膳房挨著。
小六他們就在西次間,也聽到外頭動靜,扒窗戶看著。
他看到自己姐姐、姐夫,立時眉開眼笑,對保福道:「不單十三爺、十四爺來了)九爺跟九福晉也來了!」
說罷,他就下了炕,小跑著出來,湊到舒舒跟前。
舒舒見他過來,仔細的打量著。
不過小六長得黑,夏日裡整日裡在外頭曬得也厲害,看不出青紫來,就是下嘴唇有兩塊小拇指蓋大小的**,有些腫。
「牙沒事吧?」
舒舒關切道。
小六張嘴,露出岌岌可危的下牙。
「哈哈,我沒讓它掉,我可不想被人說將牙打掉了……」
他也到了換乳牙的年歲,這應該是之前就有些鬆動的牙齒。
舒舒見他還嘻嘻哈哈的,心裡也鬆了口氣,道:「保福阿哥怎麼樣了?」
「現在好了,太後打發人送了兩回餑餑,太子妃也打發人送了一回,我們都吃了就是下晌剛回來的時候他吐了,太醫讓養幾天看看,省得迷糊……」
小六道。
九阿哥在旁,抓著他的小腦袋瓜子,道:「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往後再遇到這種狀況別往前湊,記得喊人,旁邊不是有武師傅麼?再不濟,還有服侍阿哥們上學的太監……」
小六聽了,目光帶了糾結,隨即轉為堅定,搖頭道:「您這話說的不對,主辱臣憂,十五爺是我的小主子,我得攔在前頭……」
九阿哥嫌棄道:「這才丁點大兒,就曉得臣不臣了?你是義氣了,管用了麼?不還是連累保福要護著你們!先頭的時候他護著十五阿哥一個就行,你攪合到前頭,耽誤不耽誤事兒?」
小六被說蒙圈了。
可是就在剛才旁觀的周連跟左海都挨板子了。
「剩下幾個不是沒挨麼?」
九阿哥道。
小六小聲道:「不一樣,恩昌阿哥膽子小,跟小姑娘似的;李鼎還小呢,曹頎也想動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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