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道:「寬敞就好,到時候不想騎馬的時候,就在馬車裡。」
「這馬車不是分例裡的,這一筆銀子得自己掏,咱們的也不例外,營造司那邊要入帳……」
九阿哥道。
十四阿哥點頭道:「嗯,我曉得,叫人帶了銀子。」
九阿哥點點頭,叫了一個筆帖式,讓他帶了十四阿哥的太監往營造司去了。
隻有五、六天的功夫,也不好耽擱。
十四阿哥說完這個,屁股發沉,不想動地方。
九阿哥見他安靜許多,不像之前那樣嘰嘰喳喳的,曉得他這是嚇到了,長記性了。
想著十四阿哥先頭對自己的親近,他心下一軟,道:「有一、有二,沒有再三,汗阿瑪這裡,可不是一味慣孩子的。」
十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點了點頭,道:「我曉得了,再不會魯莽行事了……」
說著,他帶了遲疑道:「十三……哥現在不往內務府來了麼?」
九阿哥反問道:「他不是在戶部行走麼?來內務府做什麼?」
十四阿哥:「……」
他的感覺不會錯,之前在上書房的時候,雖然每次來內務府蹭飯是他起頭,可是十三阿哥也沒有拒絕。
他能察覺出來,十三阿哥對九阿哥很親近。
他還以為是大前年北巡東巡的時候留下的交情。
不到半年的功夫,有什麼他不曉得的變故麼?
十三阿哥不僅跟自己關係疏遠了,跟九阿哥也不親近了?
是四哥收攏人了?
還是太子的意思?
十三阿哥成了給太子打下手的,太子不喜歡九哥跟自己,連帶著十三阿哥也跟他們拉開距離?
十四阿哥就道:「早先瞧著十三哥跟您挺親的,如今出了上書房,行事自在,時間也寬泛,不是當更親近麼?」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又不是過家家,非見天在一塊兒,當差了才不得閒呢,戶部又是一年四季都忙的衙門,沒事兒湊一起做什麼?」
十四阿哥有些不理解,道:「那您跟十哥怎麼見天在一塊兒?」
九阿哥看著十四阿哥,道:「這還用問?那是順道啊,皇子府挨著,這路上做個伴兒也省得無聊。」
十四阿哥:「……」
九阿哥打量他一圈,道:「爺曉得汗阿瑪為什麼放你出來了,再關下去,你就要關傻了,又不是小姑娘,還說話行事非要拉著一個小夥伴兒,這長大成人,就要學著一個人擔事兒了……」
十四阿哥看著九阿哥,有些狐疑。
九哥這話說的,難道他擔事兒了?
遇到事情不是捅到禦前,就要出動宗人府,不像個自己擔當的模樣。
九阿哥揚著下巴,看十四阿哥有些不順眼。
真是沒地方說理去了。
像十四阿哥這樣老闖禍的兒子,汗阿瑪反而不撒手,打算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像十二阿哥這樣省心乖巧的,愣是想不起來。
真要臨時增加隨扈皇子名額,也該是從沒有隨扈過的十二阿哥,而不是討人嫌的十四阿哥。
這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可是他不敢慫恿十二阿哥鬨。
十二阿哥這裡,跟汗阿瑪沒有親近過,父子之情淡薄,不宜生事。
十四阿哥回阿哥所了。
他每天射箭三百支,今日份的才完成一半。
九阿哥為十二阿哥抱不平,可當著十二阿哥也不能說什麼,隻能憋悶著,看著江南幾個織造府送來的公文。
戶部跟工部的銀子已經支下去,今年三織造的採購任務已經開始,織造船會在八月初上京。
今年宮裡織物的採購,多了羊絨呢這一項,數額不多,二百匹。
採購的金額十六兩銀子一匹,是廣州海關西洋呢的八成。
在皇家織品中,這個價格不能排前三,也排在前十了。
等到這個正式納入貢品之後,價格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翻到兩到三倍。
隻是前頭耗費的成本也高,這個原材料限製,也不能大量生產。
九阿哥看著,生出幾分遺憾來,嘆了口氣。
十二阿哥見他皺眉,還以為是擔心十四阿哥的馬車,就道:「若是時間不夠,先將我的馬車挪給他就是了……」
十二阿哥的馬車,前幾天就叫人去定了。
九阿哥搖頭道:「不用挪,時間不夠,用舊馬車就是了,又不礙什麼……」
不慣十四阿哥那個毛病,否則往後老想著跟哥哥們換了。
那一位可是不識慣的,最愛倚小賣小占便宜。
九阿哥看著十二阿哥溫吞模樣,想著自己之前說要用房,十二阿哥就將鋪子跟宅子都給了,這太實在了。
他就道:「往後旁人不求你,別上趕子幫忙,容易不落好;就算幫忙,也要心裡有數,記得有來有往幾個字,別吃了虧……」
十二阿哥看著九阿哥,很想要解釋一句,他沒打算幫十四阿哥,就是不想讓九阿哥為難。
九阿哥接著說道:「對咱們來說,銀子算不得什麼,可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銀子就什麼都算了,往後你跟人交往也是,占你便宜的,讓他滾邊去,主動讓你占便宜的,你也別直接迷糊了,就當成好人,還要分辨分辨,是真便宜還是陷阱……」
十二阿哥聽了,忍不住嘴角上翹。
這世上,讓他白占便宜的,就是三個人,嬤嬤、貴人跟九哥。
九阿哥見他這樣反應,道:「別覺得爺愛計較,爺這是告訴你怎麼分辨好歹的,那種嘴上說出花卻一文不掏的就是騙子;那種給你三瓜兩棗,要你一個莊子的,也是騙子,還是得多長幾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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