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壽聽了,一言難儘,可到底是舅子,也不好見他們這樣狼藉,少不得硬著頭皮上前,道:「三爺,這……是奴才夫人的堂兄,平日裡隻曉得吃酒,很不成樣子……」
作為董鄂家的女婿,眼前這三位也曉得增壽的嶽父,是禮烈親王之孫、謙襄郡王之子、已革鎮國公留雍。
謙襄郡王這一支的爵位傳承也是起起伏伏的,傳下來三個國公府,不過都陸續革了。
如今這一支的宗室,都是無爵的閒散宗室。
增壽是公府的繼承人,彭春選長媳,指定不能在閒散宗室裡選,當時兩家結親時,留雍的鎮國公還在。
增壽一個三等公,繼承爵位三年,還沒有撈到好的實缺,也跟這個有些關係。
他嶽父三十七年革鎮國公,失了妻族的助力。
留雍有一兄一弟,長兄早逝無子,還有一弟,是已革鎮國公噶爾塞。
公夫人的堂兄弟,就是噶爾塞的兒子。
九阿哥覺得有些不對勁,三阿哥說的含糊,沒有直接說兩人罪責。
三阿哥見來了這些人,確實沒有當眾審斷的意思。
他看著增壽道:「拉著兩個混帳起來,到屋裡讓他們給你學學剛才的話,你再來給他們說情!」
增壽後悔了。
三阿哥素來好脾氣,這樣不依不饒的,這兩人不會是說到禦前了吧?
滿都護年長,看出三阿哥有所顧忌,看著那兩人,也不明白這些旁支宗室有什麼能冒犯到皇子的地方。
一行人轉移到偏廳。
九阿哥猜測道:「噶爾塞的兒子,這是因革爵的事情,怨恨汗阿瑪,才對三哥不恭敬的?」
真喝多了吧?
他們家的爵位都革了多少年了?
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幾年了。
三阿哥看著那兩個豬頭道:「趕緊學啊,方才不是說的挺順溜的麼?從『皇子又如何,還是有不行的』那一句開始學,別落下,後頭的都學一遍,讓大家都聽聽新聞……」
增壽跟滿都護都神色微變。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有數,對方也聽過那個了。
隻是誰也不是傻子,沒有人真的去皇子跟前說這個。
九阿哥想著這話的意思,道:「說的是皇子?不是王爺麼?」
是男人,哪有聽得了「不行」兩個字的?
九阿哥不做賊也心虛,生出惱怒來,瞪著那兩人道:「又不是娘們,扯什麼老婆舌?」
那兩人腦袋耷拉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們在外頭吆五喝六的,即便是閒散宗室也不怵哪個,可是到了皇子跟前,卻是不是個兒。
九阿哥又想起三阿哥之前單叫自己一個,就有些誤會了,以為說的就是自己,氣得渾身直哆嗦,瞪著那兩人道:「扯老婆舌也罷了,怎麼還編排沒影兒的瞎話?」
那兩人戰戰兢兢的,可是也曉得不能含糊。
他們傳閒話是有不恭敬之處,可是罪不至死,要是編瞎話汙蔑皇子,那就是大罪了。
年長那人忙道:「奴才冤枉,這閒話不是奴才編排的,是從南城傳到內城的,奴才前陣子赴宴,聽了一耳朵,今兒奴才弟弟又提起,奴才就跟著說了兩句,奴才錯了,不該沒攔著弟弟,還跟著嚼舌頭。」
他那弟弟也機靈,忙道:「早在臘八前後就有人說了,這都傳了將一旬,奴才就是嘴欠,今兒才跟哥哥用這個磨牙。」
眼見著九阿哥生氣,三阿哥怕他氣壞身子,忙道:「說你的都沒譜,明白人也不會信那個,說老八的才真真的……」
他這一安慰,九阿哥更難受了,道:「好好的,將我跟八哥一起說什麼?那說沒說老十,說沒說十二?」
三阿哥想了想方才的閒話,道:「老十在裡頭,十二阿哥估計外頭沒想起來……」
真要說起來,這幾人當時都是挨著住的。
九阿哥惱道:「都是閒的,拿子嗣說事,汗阿瑪還沒操心呢,外人倒操心起皇子子嗣來!」
三阿哥點頭道:「就是閒的,八阿哥行不行的,旁人也沒有趴在床底下,怎麼曉得行不行?瞎話編排的跟真的似的,難道福晉、側福晉、滿院子的格格都是擺設不成?更別說要不是出了兩回意外,如今孩子都兩個了……」
九阿哥聽著話音不對,眨了眨眼道:「說的是八哥?那您招呼我乾什麼?八哥不是病癒當差了麼,叫人去宮裡叫啊?」
三阿哥道:「你當爺為什麼踹人?兩個混帳東西,傳閒話就傳閒話,又編排到你跟老十身上,說老八不是男人,打小圍著你跟老十屁股後頭轉……」
這話太臟了。
將九阿哥與十阿哥都埋汰在裡頭。
其他的皇子也清白不起來。
滿都護跟增壽方才是臉色微變,現在是臉色大變了。
哪個已經娶妻生子的男人能受得了攪屎棍子?
九阿哥反應過來三阿哥的話,「騰」的一下子起來,也上前踹了幾腳。
沒有這樣埋汰人的!
不管是棍子,還是屎,他跟老十都不稀罕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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