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眼前霧氣氤氳,抬頭看他:“會出現奇跡嗎?”
“會的。”
……
季詩和季老爺子在國外讀書的孫子聽說以後都立馬買了機票飛回來。
季老爺子看著一大群子孫圍在自己床前,笑了起來:“你們這是乾什麽?這麽多人都回來了,整的好像要送我走一樣。”
他笑著開玩笑,可不難看出他笑裏的酸澀。
“爸,你說什麽呢,什麽走不走的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季詩握著季老爺子的手說道:“你什麽都不用擔心,你有一大群兒孫們呢,咱們就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療,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出院了。”
“老頭我身體這麽硬朗,我都86歲了還能操持公司,什麽胰腺癌胰腺瘤的,咱根本都沒放在眼裏。”季老爺子還樂嗬嗬的安慰季詩讓她別擔心。
季老爺子在醫院化療的這段時間還一直操心著公司的事情,他的新品牌“禾星”必須趕在年底首秀上市。
“禾星”係列已經預訂了很多,基本都是想趕在年底各種晚宴聚會上穿。季老爺子也想儘快趕在年底大秀,到時候各大宴會穿的都是他們季氏“禾星”係列禮服,是提高新產品知名度的最好方式。
季老爺子的兒子季遠比較平庸,在公司這麽多年什麽大作為,季老爺子這個年紀還握著季氏大權,多半也是因為不放心把公司交給季遠。
好在孫子挺有出息,在美國讀商學院,跟景黎是一個學校的。明年就能畢業了,等畢業以後就能直接回來繼承公司,季老爺子我能頤養天年了。
季老爺子這一個月做了兩次化療了,看著他更加凹陷的雙頰,溫禾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
她在江城住下了,景黎是京城江城兩邊跑,聯係了好幾個治療這方麵的專家。他們給出的會診結果都是一樣的,隻能儘力延長壽命,沒有什麽痊愈的希望。
自從季老爺子生病以後,溫禾待在醫院裏才知道,醫院的牆比教堂聽到了更多的祈禱,那些醫學無法解決的問題隻能期盼神明。
季老爺子接受化療以後越來越痛苦,好像化療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癌細胞侵犯腹膜後神經,導致他腹痛不止,每天都得靠注射止痛針來緩解。
溫禾這一個月都在她身邊陪著,季老爺子攆了她好多次,讓她去忙自己的事情,可她根本就沒有心思繼續畫畫。
那天晚上,溫禾跟季詩陪著季老爺子在病房待著,他看到溫禾又來醫院了,還有些生氣。
“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不是告訴你,不用每天都過來看我,你明年年初還得辦畫展呢,事情都忙完了嗎?”
“外公,你就讓我陪著你吧。你在醫院裏,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好好畫畫。”
季老爺子聽了以後心裏酸的難受,他的一場大病讓他的孩子們都為他憂心操勞,他心裏特別難受。
“禾禾啊,聽外公的話,明天開始繼續為畫展做準備,外公在醫院有這麽多人照顧,你不用擔心。”季老爺子握著溫禾的手:“等你畫展辦好那天,外公去給你捧場,外公想看到我們家禾禾成為大畫家。”
溫禾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外公……”
……
從第二天開始,溫禾又繼續為畫展做準備,本來定的是在京城辦畫展,現在為了季老爺子把地點改成了江城。
景黎也把她的那些畫都給送來了,她每天就在季家莊園裏畫作品,雖然季老爺子讓他別老來醫院,可她還是每天都去。
日子過得很快,秋去冬來,萬物凋零。
江城是南方城市,不比京城寒風刺骨。即使是冬季也每天豔陽高照,南方的冬天沒有雪,連寒風都是軟的。
季老爺子從醫院回家以後,季詩每天都陪著他在莊園裏曬太陽,出院以後的季老爺子精神好了許多。他還開玩笑說醫院的牆都是冷的,快要凍死他這個老頭子了。
“禾星”係列也按照原計劃順利完成,跨年夜那天舉辦秀展。溫禾的《水巷秋景圖》也畫的跟順利,即將進入收尾工作。
季老爺子覺得現在的生活還挺好的,兒孫都在身邊,就算他突然病發離世也不會覺得晚年孤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