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溫禾真的出車禍去世了,那麽就等於是溫致舒親手用這200萬為女兒和外孫鋪了條黃泉路。
自從兩個月前,齊素敏從國外跑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接過溫致舒的電話。溫致舒也知道警察在抓捕齊素敏,無論她藏到哪裏,隻要不是死了,就一定能找到。
溫致舒在家裏急得團團轉,他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也不知道溫禾有沒有脫離危險。他很想去江城看一看,可是又害怕溫禾不願意看見他。
……
晚上九點多,季詩剛下飛機就聽說了溫禾出車禍的事情,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骨髓一樣差點沒站住。
司機小許從機場接了季詩以後立馬去了醫院,他一路上都在安慰季詩不要擔心,溫禾跟孩子都很平安。
明明是盛夏,可是季詩兩手冰涼,骨子裏像是浸了南極風雪一般寒意入血。
季詩到了醫院,跟著小許一路跑到病房,看見床上蒼白虛弱的溫禾,她心裏一抽一抽的發疼。
“媽。”溫禾叫了她一聲。
季詩的眼淚順著眼眶滑落下來,雙手顫抖的過去握上她的手,哽咽道:“囡囡啊,你嚇死媽媽了。”
“媽,你才剛回來就讓你擔驚受怕,對不起。”
“你個傻孩子說什麽呢?你是媽媽的寶貝,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傷了。”季詩看著溫禾胳膊上固定的石膏以及臉頰脖子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她心都要碎了。
溫禾眼底湧上一層淚意,出車禍的時候沒有哭,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有哭。剛才在景黎麵前她也忍著不讓景黎為她擔心,她故作堅強了很久。
在看到季詩回來,聽到那聲“囡囡”,她的眼淚顆顆晶瑩的順著臉頰滴落,哽咽道:“媽,我好想你。”
溫禾抬起那隻沒受傷的左臂,語氣軟軟的撒嬌道:“要抱抱。”
季詩抹著眼淚俯身摟住溫禾,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腦袋:“囡囡,媽媽以後都要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
景黎把今天車禍的情況如實告訴了季詩,剛才警察那邊傳來消息,已經找到了齊素敏的藏身之地。
“既然找到了,那就讓她去死。”季詩柔和似水的眉目漸漸冷了下來。
“媽,對不起。”景黎低頭朝季詩道歉:“我沒有保護好她。”
季詩搖了搖頭:“這不怪你,有人一心想做壞事,咱們就算防的再好也不能事事俱到,我又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你不用太過於自責。”
不管怎麽,他都不可能不自責。季詩當初把女兒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就要護她一世周全,可他沒能做到。
季詩在門外朝睡著的溫禾深深看了一眼,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禾禾是畫家,她的手是要拿畫筆的,如果以後不能提筆,她會瘋的。”
這一點景黎也考慮到了,他會傾儘全力讓溫禾康複,未來的國畫大師不能折在這裏。
“媽,您放心,我問過醫生,隻要她配合做複健,基本是能恢複如初的。”
“但願如此。”
景老爺子從京城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景明跟林思意扶著他,他手裏雖然拄著拐杖,但是腳下步子走的很快。
他們來到的時候,溫禾已經睡著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折騰的她精疲力儘。沒敢進去打擾溫禾,景老爺子跟林思意就隻在門外遠遠的看了一眼。
景老爺子很愧疚,對著季詩深深鞠了一躬。
季詩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趕緊去扶:“您這是做什麽?”
景老爺子言辭誠懇:“是我們景家沒能照顧好禾禾,禾禾被您養的這麽好,嫁到我們景家以後就遭了這麽大罪,我們景家對不起您。”
“您別這麽說,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發生,可是既然發生了,那咱們就得坦然接受儘力解決。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怎麽能相互埋怨,老爺子您這麽大年紀了還連夜趕過來看禾禾,我這個做媽媽的真的很感動。”
季詩身上的那種溫雅恬淡的氣質仿佛能讓人安神一般,她眉眼柔和的寬慰景老爺子不要自責。
季詩越是通情達理,景老爺子就越是覺得景家愧對溫禾,他一定會讓凶手慘痛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