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朝小和尚點頭道謝,隨即推門而入。
禪房裏乾淨明亮,彌漫著一股幽清的檀香味兒,案前供奉著佛像。除了佛像,蒲團,木魚,經書以外,就隻有一桌一榻。
景黎朝裏走了幾步,一位年邁的僧人正坐在案前抄寫經文。身著寺廟常服,與別的和尚無異。
“施主誠心至此,所求何願?”普玄法師慈目和眉的抬頭看向景黎。放下手中正抄經文的毛筆,起身上前。
景黎身量修長挺拔,那身高定西裝上跪滿了塵土,但卻並未影響到他清貴端方的氣質。
景黎眼神格外赤誠,他雙手合十朝普玄法師鞠躬行禮,言辭懇切:“普玄法師願意見我,我很榮幸。來此叨擾是想為我的妻子求您手裏的那串十八籽。”
人人都道若誰能得普玄法師親贈的十八籽,便能一生無病無災安樂歡愉。
“我的妻子受了些磨難險些喪命,我很害怕怕失去她,所以我想來求佛祖庇佑,求她一世平安。”
……
從後殿禪房出來以後,景黎手上多了一串珠子。十八籽是由上百個菩提子品種挑選出來的十八個串在一起。
普玄法師手裏的這串他佩戴多年,上麵刻了經文,浸了檀香的寧神香味。普玄法師是得道高僧,他親手所贈的十八籽蘊含佛法,能庇佑心善之人安樂歡愉。
景黎盯著手裏那串十八籽,這一趟沒有白來。隻要能佑她平安,就算讓他在佛門前跪上三年五載,他也心甘情願。
景黎下山的時候正是中午,下山路雖說比上山容易的多,但畢竟山路崎嶇難行,他跪了一天一夜膝蓋腫痛,走了一身的汗。
開車回江城的路上,溫禾給他打了電話過來,她打了好多個都是關機,這次好不容易通,她關切問道:“二哥,你沒事吧?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
景黎嗓音低沉平緩:“對不起阿禾,我剛忙完。”
“你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要記得按時吃飯。”
“好。”
溫禾語氣軟軟的:“那你忙完就快點回來,我跟寶寶都好想你。”
“好。”
……
溫禾剛掛電話,正在嬰兒床裏躺著的小安就哭了起來,她趕緊過輕輕拍著安撫。
溫禾左手托著他的腦袋,右手托著他的屁股,想把他從嬰兒床裏抱出來,奈何右手使不上力,根本沒辦法抱孩子。
劉姨聽見孩子哭聲,慌忙跑進了房間,看見溫禾正欲試著去抱孩子,立馬一臉擔憂的攔下了。
“太太,您手上有傷不能累著,我來吧。”劉姨從嬰兒床裏把小安抱了出來,輕輕拍著安撫。
溫禾情緒有些消沉,盯著自己的右手抿了抿嘴唇,聲音低低的:“我真是個沒用的媽媽,連孩子都抱不起來。”
劉姨聞言心裏有些抽痛,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安慰她說:“太太千萬不要這樣說,您是這世界上最愛他們的人,您這麽堅強的把他們平安生下來了,怎麽可能是沒用的媽媽呢?”
“太太,您手臂上的傷才恢複不到三個月,不要著急,慢慢來。你一定要聽醫生的話,積極配合他們做複健,醫生一定會把您治好的。”
溫禾很清楚的知道這都是劉姨安慰她的話,她自己的傷勢如何她很清楚,就算恢複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當初醫生說了,手臂恢複以後也會留下後遺症,不能提重物。更何況是抱孩子,孩子還這麽小這麽軟,萬一摔了可怎麽辦。
溫禾每天都自己安慰自己,她每天都會跟自己說:你已經足夠幸運了,你該知足。
一場車禍讓她的腹部和手臂各留下了一條疤痕,這兩條疤痕換來了兩個寶寶的平安出生,特別值。
幸運是真的,可遺憾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