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虎解釋：“阿民禿了好些年了，而且禿得賊突然。那會兒他剛離婚不久，經濟情況不咋地。平時用肥皂洗頭，洗發水用得少。進山那會兒附近沒啥好發廊，他就挑了一家還算乾淨的。誰知發廊老板買的都是劣質產品，而且還是過期的。他剃完頭幾天，頭發一掉一大把。後來徹底掉光，再也長不回來了。後來他女兒給他買了一頂假發，他偶爾出門戴戴，其他時候就沒有。”

薛欣不解問：“他沒找發廊老板算賬嗎？直接去告他啊！讓他賠個傾家蕩產！”

“得了吧！”阿虎嗤笑：“打官司賊麻煩，打到最後頂多賠個幾百，買一頂好的假發都不夠。而且鄉下地區的人都沒啥法律意識，吃虧了多半自認倒黴。阿民找過老板，可人家抵死不認。他又向來老實，罵了人家幾句掉頭就回去了。老男人一個，在乎啥頭發！”

薛欣對高級護發素的所剩不多好感被狠狠震碎了，嘀咕：“晚些看到之瀾叔公，我一定找他要中藥洗發配方。”

接著，她看向阿虎的光禿禿腦袋。

“阿虎伯，您也用一用吧。指不定您還能長出烏黑頭發絲來，再輝煌一把！”

阿虎哈哈哈大笑，罷罷手。

“不用了，俺都這把年紀了，還指望輝啥煌啊！你自個去吧。記住，別整太多複雜玩意，說到底還得返璞歸真好，最貼近自然的東西最好。”

“那也不對。”薛欣不滿咕噥：“沒了科技研究和發展，哪來今日現代化如此輝煌的物質化和先進化！當然，也不代表所有的發明創造都是好的——但大多數還是很不錯的，提高了我們的生活水平，也提供了各種各樣的便利。”

“那肯定是！”阿虎聳聳肩：“可現在啥都資本化，偶爾想聽一句真話都難！他們說好的，還真不一定好。便利肯定有，但不是每一樣都有！”

薛欣點點頭：“倒也有些道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嘛！他自己做的產品哪裏敢說不好，說不好誰敢買，對吧？”

“關鍵是各種撒謊。”阿虎不屑冷哼：“尤其愛雇那些垃圾專家亂說一通，把咱老百姓唬得一愣一愣，然後就一個個乖乖上當。”

“大多是這樣的套路。”程天源道。

阿虎憤憤舉例：“以前咱們老祖先都吃豬油，過年過節能吃上一碗豬油拌飯——那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後來就啥啥專家出來說，豬油不健康，得吃植物油。好了，大家都去吃植物油去了。生產大豆油的，就說豆油好。生產花生油的，就說味道更香，花生油更健康。各說各的好，理由一大堆，各種專家各種說。俺挑這個不行，挑那個也擔心不行。幸好現在有廚師幫忙搞，他弄啥俺們就吃啥，不用再費心去猜究竟哪種好！”

“嗯嗯。”薛欣直覺受益匪淺，總結：“所以，還是少看些廣告，少聽些忽悠。”

阿虎指著地上的幾袋玩具，問：“阿源，這些你都能整回去不？不行俺就寄回去。”

“別太多了。”薛欣心疼老父親，解釋：“這次不是坐專機，是坐郵輪。上船下船擰太多行李太費勁兒，而且到時還得去酒店隔離，擰進擰出也麻煩。”

阿虎立刻道：“那俺都弄去寄算了！”

“不用。”程天源淡定道：“我一個人確實擰不了那麽多。你們忘了，不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嗎？他們可以幫忙擰，多一兩箱沒問題。”

“哈哈！”阿虎道：“對啊！差點兒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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