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三重偉大赫爾墨斯(4K)(1 / 2)





下午三點鐘。

此時距離白令離開僅僅三點鐘。

當手機的鬨鈴聲響起的時候,白令緩步踏入遊戲廳內。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操縱著霧氣拉開遊戲廳的大門,漫步在其中。

之前的他其實並不被允許進入這個地方,因為他沒有滿足進入的兩個條件。不過,他可以跟在季千琴和宋清辭的背後。

因為他並不是活物,所以遊戲廳其實相當於他不存在。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埃爾已經認可了他,哪怕白令並沒有做什麼交換、他仍舊能夠遵循埃爾的意誌進入祂的領域。

當走進遊戲廳以後,白令第一眼就瞥道站在櫃台邊上的埃爾。

此時這個上了年紀、將自己隱藏很深的老東西還是老樣子,眉眼低垂仿佛不諳世事,手上拿著一張紙、輕輕摩擦著自己的貨物。

這些都是曾經在這個地方交換出去的東西,有些是那些人主動交換的,有些則是那些人死了之後、被埃爾給拿了回來的。

此時此刻埃爾正擦拭著一個瓶子,瓶子裡麵湧動著奇詭莫名的煙團、伴隨著祂的動作,這些煙氣還滾著瓶身,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看著這個瓶子,白令若有所思。

仿佛是察覺出了白令的視線,老頭眼瞼低垂、輕聲說道:「一千零一夜裡的瓶中魔鬼,誕生之後就與瓶子聯係在一起,哪怕是從傳說映照到了現實、也終究不能夠逃脫命運給它定下的束縛和枷鎖。」

「所以我才說,一切都是定數。不需要違背,也不可能違背。」

麵對老頭的看法,白令隻是笑而不答。

他從口袋裡掏出青光留下的那把手槍,把玩著槍身,槍口若有若無地對準著埃爾。

黑洞洞的槍口隱隱約約倒映著埃爾那張苦樹根一樣的老臉,讓他的麵皮都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從白令的身邊悄悄挪開幾公分,埃爾平靜地說道:「根據『琵琶鬼』而煉製出的槍管,子彈在劃過槍口的時候會被賦予強大的動能,以及對靈魂和臟器的特殊傷害。」

「在東亞和東南亞這一帶,琵琶鬼的傳說一向都很有名。這種小鬼扭曲誕生以後,因為其傳說特性,所以會對靈魂有特別的效果。東南亞那一塊兒就有人專門抓這些東西,用做降頭或者蠱。」

說這話的時候,老頭淡定從容,完全看不出祂想要離這玩意兒遠遠的意思。

沒辦法,這把槍對祂來說也有不小的效果。如果真的射中了祂的身體,即便是尊貴為造物主都得發愁。

所以祂不得不透露一點東西給白令。

因為祂知道,這個傢夥是真的會開槍的。

白令也知道自己會開槍。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需要這麼明目張膽地威脅埃爾。

隻要懷有這樣的意圖,並且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那麼在意識之海下沉的時候、白令就可以看到自己把槍對準老頭腦門,逼問他情報的畫麵。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一方麵是因為這不符合他一貫以來的人設。

先知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粗暴、無理的舉動呢?

就算要做,也是更隱秘的,比如說在老頭轉身的時候對準他的屁股……

搖搖頭,白令接著想到:『不過,這隻是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相對比較簡單一點。

那就是他如果通過威脅了老頭預知未來的話,雖然能夠得到答案,但是「現在」的進程卻不會發生改變。

儘管在未來他會拿槍崩老頭一發,但是那隻是未來會發生的,現在這件事還沒有發生,也就是說老頭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祂甚至壓根不會知道白令會對著祂來一槍。

這讓白令很不愉快。

怎麼能讓老頭什麼都不知道、開開心心地惡心人呢?

總得讓祂嚇一跳,讓祂體會到心驚膽戰的感覺,知道並不是誰都能夠像以前那樣宰客才行。

說到底,不惡心一下這個老東西,白令的念頭不會通達。

把玩著沉黑的手槍,白令若有所思:『不過琵琶鬼?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倒是有意思。』

青光竟然會掌握這樣的武器。是誰給他的,還是他自己專門找人煉製的?

掂量了一下手槍的分量,白令繼續沉思:『不過現在都無所謂,這玩意兒已經到了我手上,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不僅僅是因為這東西對白令有威脅,更重要的地方在於,它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白令攻擊性不足的問題。

儘管無名之霧用得好不會遜色於任何真實的武器,但是它的隱蔽性實在是太差了。而且白令本人的反應能力沒有辦法如臂使指地操縱霧氣,這也就導致了他的攻擊能力在碰到速度快的敵人上,作用並不是很大。

哪怕他通過預知未來的能力看到了那個傢夥的行動軌跡,但是思考加上籌劃的時間,對於某些速度極快的敵人而言已經足夠躲避攻擊。

但是現在有了這把槍就不一樣了。

別的不說,這把槍是真的不錯。不僅僅是殺傷力很強,對靈魂和內臟還有特殊傷害,而且還相當隱蔽。

之前白令跟青光對戰的時候,就充分感覺這玩意兒如果用來陰人絕對猛得離譜。

把手槍放回手提袋裡,白令偏過頭、看著遠處的季千琴和宋清辭。

眼下她們應該還陷在闖關遊戲裡,外界能夠看到的她們僅僅隻是「身體」,靈魂已經被吸進了遊戲機之中。

打量著那兩個傢夥,白令突然笑著說道:「腓尼基的造物主,想要打個賭嗎?」

他看著那兩個人,平靜地說道:「你應該知道,她們現在挑戰的是此前從未有人通過的試煉。你覺得,她們能不能突破關卡的阻礙,成功從你的手中掠奪勝利的桂冠?」

聽著這句話,老頭默默看了一眼白令。

然後搖搖頭。

「不賭,」他聲音低沉,像是老舊的枯樹,「作為永恒權柄的領受者,我絕不會跟你打賭。」

「不過,你要問我她們能不能突破這個關卡,以我個人主觀來看是不可能的。」

老頭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宋清辭的雙刀,輕聲說道:「她們的資質不錯,但是也僅僅隻是不錯。要我說,哪怕是卡德摩斯,也很難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與猛獸廝殺。」

卡德摩斯,腓尼基神話之中推羅的王子,以與惡龍搏殺並且屠龍成功而聞名。

看起來老頭是真不覺得宋清辭和季千琴兩個人能夠以靈魂形態跟惡獸搏鬥成功,即便是不與白令賭博,也僅僅是因為這個老傢夥太過貪婪、完全不想要自己的財寶哪怕有一絲外泄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白令輕笑了一聲。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他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個人就保持了沉默。

老頭一直在摩擦著那兩把雙刀,哪怕刀身已經比月光還要皎潔、比白銀還要明亮,他的動作也始終沒有停下來。就像這麼做,能夠讓他的心情保持平靜一樣。

而白令則是繼續端詳著那把手槍。

在手槍的某個隱秘位置,白令發現,他摸到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凸起。

這個凸起是一個紋章,烙印在槍身的某處,宛如製作這把槍的工匠將他自己的防偽標誌驕傲地銘刻了下來,以此來表彰自己的功績一般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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