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是英雄身後的霧靄(10K)(1 / 2)





紅蓮的燃魂藥劑給白令帶來了不小的增幅。Google搜索.com

首先就是他的霧氣很明顯帶上了「火焰」的特性。

雖然說之前把燃魂藥劑灑出去也能夠當成引火物來使用,但是效果總歸與現在的不一樣——很明顯的一點就是,眼下灰霧的溫度比起常態要高上不少。

不過這也帶來了一定的缺點。

那就是灰霧的消耗速度變快了。

正如之前所說,無名之霧其實是活的。它有點像是紅蓮的殘骸,屬於沒有意識、但是能夠自我循環的類型。

白令此前使用霧氣的時候倒是沒有太大影響,畢竟霧氣的操縱隻是簡單地集束和擴散,不會造成灰霧的逸散。但是當沾染上火焰之後,霧氣的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這玩意兒被點著了,肯定就會消散一些。就好像是拿打火機燙你的頭發,雖然以後能夠長出來,但是在火焰燃燒的過程中、你的頭發也確實從你的身上剝離出去,變成了黑色的灰燼。

灰霧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這點之前在跟宋清辭對戰的時候白令就有所察覺,隻不過在今天注射藥劑之後,感覺得更明顯了而已。

這讓他有些警惕。

紅蓮的藥劑看起來得少打。

雖然說火焰附加強韌的霧氣能夠造成極為有利的範圍傷害效果,而且殺傷性遠比普通的霧氣操縱要強,但是這總歸是一種消耗技能,而不是無CD無藍耗的普通攻擊。

……雖然它確實很強。

至少在白令看來,對麵那團燃燒著的火焰幾乎都快要奔著五六百度去了。

雖然比不上火焰噴槍這樣的武器,但是這玩意兒可是隨點隨燃、召之即來的類型啊!

隻需要輕輕打一個響指,無形的火焰就能夠憑空自燃。而作為引燃火焰的代價,僅僅就是注入他身體內藥劑的多少。

這玩意兒就是使用能力的燃料。

如果白令想,他可以一瞬間打幾十管、然後像是炮台一樣時刻不停地輸出火焰。

但是這可能對他的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害,畢竟鬼知道火焰在血管裡流淌到底能不能把他這具奇怪的身體給點燃了。

如果真的燒起來了,那確實比較尷尬。

這麼想著,白令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而且除此之外,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我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這才是燃魂藥劑對於白令而言最好用的地方。

反應能力,是製約白令實力的最關鍵因素。

對於一個隨時能夠預知未來的人來說,反應速度決定了他到底能夠有多麼可怕。

當四麵八方的攻擊映入眼簾的那一瞬,若是反應神經足夠發達,那麼就能夠完美躲避、甚至反製。

提前知曉再搭配臨場決策,當一個人同時擁有這兩點,那麼除非是被絕對的力量碾壓過去,那麼他就是不敗的!

此前白令的反應能力隻能夠說是普通人水平,這導致了他很多時候都被自己慢半拍的反應力所掣肘、不能夠完美地追上那些速度超快的傢夥。

但是現在,打了這玩意兒之後,白令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感知都變強了不少。

世界在他的麵前似乎通透了些許,連帶著遠處那些老鼠細細簌簌的聲音,在眼下的白令耳邊都仿佛清晰可聞。

他的反應神經跨域了人類的極限,進入了非人的領域。

而一旦跨越了這條界限……

白令眼睛抬了起來,右手斜斜向上一揮。

濃霧比起之前凝聚的速度更快了不少,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就固化成一麵厚重的牆壁、直直地擋在白令的左上角!

然後,下一秒鐘。

高速旋轉的告示牌以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從數十米之外飛速掠過,筆直地砸在白令凝聚出來的那麵灰霧牆壁之上!

在砸中霧牆的那一個瞬間,霧氣展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柔韌性。與告示牌接觸的某個區域像是軟化了一樣,朝著裡麵凹下去一塊兒,將告示牌包裹起來、硬生生遏製住了它的旋轉!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當高速旋轉的告示牌被捕獲的一剎那,就像是有什麼聯動效應一樣,無數細密的石子從四麵八方筆直朝著白令彈射而來!

這些石子一個比一個地尖銳,分明是在旋轉的過程中被魔女引導了路徑,通過高速的運動磨損掉部分外形,構成了宛如弓箭一般銳利的彈丸!

這樣的小東西可比燈杆或者牌子這樣大目標陰險得多。

不容易發現,而且殺傷性極大。哪怕僅僅隻是擦中,也會被不規則的石子劃破皮膚,留下細密的傷口。

而且最關鍵的地方在於,魔女還在上麵抹了毒!

一旦擦到一點,別說是人類了,隻怕大象都會毒發身亡!

細密的石頭連成一張厚厚的網,僅僅是在前次攻擊的片刻之後就張開包圍線,直直地朝著白令籠絡而下!

然後就被白令全部抓住。

儘管是高速旋轉的石子,想要捕捉很困難。但是對於白令而言,這些隻不過是飛得快一點的蒼蠅罷了。

一切攻擊隻要有跡可循,目標明確,那麼在他的麵前就是虛無的。

隻要反應速度夠快,那麼對方就永遠不可能擊中他。

火焰升騰而起,宛如一隻隻精巧的手掌,從左向右次第張開、猛然抓住劃破空氣的石塊!

很快,火焰的溫度瞬息提升,竟然硬生生地把這些石塊在空中就燃燒殆儘!

在赤色的流光之後,無數焦黑色的灰燼落在白令的外圍,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就像是一場漆黑的雨。

而即便是距離白令最近的「雨點」,與他也隔著足足兩米的間距。

他周身的空間就像是禁止區域,任何攻擊都不可能有些許寸進,連風都要在這裡止息!

斜斜地看了一眼遠處的魔女,白令輕笑了一聲:「快速而隱蔽,甚至還毫無聲息。」

「如果是尋常人,現在恐怕已經很艱難了。」

他朝前走了幾步,天上紛紛揚揚的黑灰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屏開一樣,沒有一點能夠落在他的衣服上:「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看著信步閒庭的白令,魔女的臉色越發凝重。

打不了。

這是她最直觀的感受。

如果她知道今天早上青光的經歷,那麼她一定會緊緊握住那個傢夥的手、兩眼淚汪汪地彼此對視。

這是真的打不下去啊!

不能偷襲,因為對方能夠反應過來;不能人海,因為那個傢夥有大範圍群攻技能;不能正麵硬剛,因為對方可以遮蓋視線、隱藏氣息……

無解。

從頭到尾的無解。

在數百年的生涯裡,魔女感覺眼前的白令甚至是她遇到的最棘手的敵人之一。

毫無破綻可言。

如果不是因為曾經某個傢夥給魔女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她甚至都想要把白令的威脅程度上調到第一位!

咬了咬牙,魔女心一橫:『沒辦法了!』

現在自己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都會被對方預測到,甚至是提前做出應對。

所謂預知能力,最棘手的地方就在這裡。

你猜不到敵人會做什麼,但是你做的一切,卻全都在敵人的視線之中!

必須得用一種能夠打破僵局、無法被觀測到的手段……

儘管這種方式,對自己而言傷害極大!

沉下一口氣,魔女看著白令,臉上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先知……」

「其實我們並非……」

然而,還沒等她的話說完。

白令的眉毛就微微一挑。

他腳尖輕點,朝著後麵猛然跳了兩步,直接從自己原本站立的地點撤退而走!

三秒鐘之後,原先白令站立的地方猛然伸出兩隻森森白骨之手、就像是花朵一樣張開,然後轟然擠壓在一起!

兩隻手臂交疊在一起、宛如情人一般依偎纏綿、又像是仇敵一樣交頸廝殺,緊緊貼合在一起,森然而詭異!

單從外觀來看白骨之手並不算太大,僅僅隻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細。所以這兩隻手臂疊加在一起的「花朵」也很細小,雖然很瘮人、但還可以接受。

不過,這僅僅隻是開始。

以那三隻手臂作為圓心,很快,越來越多的白骨手從地麵之下破土而出,結成了一朵又一朵森白的骨頭之花。

在花朵的綻放之下,中心的圓圈裡三圈外三圈包圍在一起、盛放成蔟!

看著眼前的骨頭花園,白令忍不住蹙眉。

「塔爾塔洛斯……嗎?」

塔爾塔洛斯,神話之中由黑暗的神王哈迪斯所統括,封印著他們父親「克羅諾斯」的古老地獄,亦為人類冥界之根源。

有傳說是人類輪回的畢竟之所,也有傳說是一個龐大的神祇。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遠遠超越了尋常異種的……災禍!

僅僅是外觀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詭異了,更不用說這其中真正蘊藏的東西。

然而這並不是最讓白令驚詫的地方。

真正讓他感到詫異的,還要屬這個「深淵」的異常之處。

他的意識之海,不能夠像是觀測其他人類一樣、將這個深淵也一併觀測到!

如果說觀察魔女他能夠潛入海洋觀看十分鐘以後的未來,那麼在麵對這個龐大而奇詭的「深淵」,白令甚至僅僅隻能夠提前看到三秒!

所以他才會在三秒鐘之前才匆匆跳開。

事實上,塔爾塔洛斯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與「時間」有所關聯。不過,它的時間白令目前並不能夠理解!

這還是第一次,他發現有東西自己預知不到。

嚴格來說並非預知不到,而是預測其他人類的十分鐘,在眼前這個龐然大物麵前僅僅隻能夠稱得上三秒。

它就像是比白令還要深邃的迷霧,橫亙在他的麵前,一切光芒投射入它的瞬間、就會被這深不見底的古老黑暗吞噬得一乾二淨!

『魔女還有這招?也是,哈米倫的吹笛人結尾是說歌者把小孩帶進某個未知的深淵,有人說是把那些孩子都給殺了,深淵,死亡,地獄……』

這麼算來,塔爾塔洛斯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符合!

『塔爾塔洛斯的歪曲囚音……原來是這個意思。』

白令深深地看著遠處的魔女。

哈米倫的吹笛人這一根源,其實有很多東西都不了解。在未來,因為這片空白、以至於有很多文藝創作者都利用自己的想像力,為其進行塗抹。

很有可能魔女起源的那一版,就是某個與深淵相關聯的版本。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魔女是派生體,而將她創造出來的異種……與冥界有關!

如果說之前的魔女是對白令感到無解,那麼現在反倒是輪到白令一籌莫展了。

關於塔爾塔洛斯的傳言實在是太少,在未來也完全沒有見到魔女用過類似的手段。所以他對於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基本上可以說是兩眼一抓瞎,根本想不到有什麼應對手段。

他隻能夠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東西,意識一刻也不停地在海洋裡漂浮著。

事實上除了白令,魔女現在也很麻爪。

如果不是因為白令實在是太難對付,她是真的不想要把這個東西給搞出來。

光是這一下,魔女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抽動著、胸口鑽心一般地疼痛。

鎖鏈纏繞在她的心頭,蛇一般地束縛著她的心臟,讓她完全喘不過氣來。

強撐著一口氣,魔女的臉上沒有半分不適,微笑著說道:「先知。」

「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一定要兵戎相見的道理。」

「此前我和你或許有些誤會,但是我相信、誤會總歸是可以解除的。事實上,我們之間其實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她往前走了幾步,白骨之花在她的身側低垂著綻開,像是為她前進的道路加冕。

在輕巧的步伐裡,魔女的裙擺宛如玫瑰一般鋪在地上:「出於友善的角度考慮,我並沒有將我的手段全部用出來。這一點你應該在未來看到了——原本我打算用木笛將孩子全部撞牆,讓我的下屬把他們吃掉。」

「在這樣的距離之下,即便是你應該也不能及時援護吧?」

「我不知道你能夠看到多遠以後的未來,但是在塔爾塔洛斯的屏蔽之下,你必然會產生對時間的鈍感。若是我此時動手,那麼你很難跟上。」

麵對魔女的話語,白令陷入了沉默。

雖然他並沒有看到十分鐘之內魔女對那些高中生動手的場景,但是現在的他並不敢篤定。

因為塔爾塔洛斯的存在,讓他對自己預知未來的能力產生了些許的懷疑。

如果對方利用深淵,成功在一秒鐘之內對自己產生影響了怎麼辦?

深深地看了一眼魔女,白令的眼神閃爍:『到目前為止,我對深淵一無所知。』

『不過有一點是很明確的,那就是深淵對於魔女而言也是一個非必要不會動用的手段。或許是因為代價太過昂貴,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總之,如果可以的話,魔女必然不會期望利用深淵跟我動手。』

不然的話白令哪有可能撐到現在?

魔女如果真的能夠隨便動用這玩意兒,隻怕現在白令已經趴在旁邊的臭水溝裡,還被魔女踩頭了。

像是魔女這樣的強者,在獲勝之時必然會狠狠羞辱弱者!

到現在她還沒有動手,隻能說這玩意兒對雙方其實都是一個很麻煩的東西。

想到這裡,白令微微頷首:「所以?」

魔女聞言,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所以說,我認為我們大可以就此冰釋前嫌。」

「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能夠了解應該怎麼去應對接下來的變革和浪潮。無論是更高的境界,還是逆轉一切,甚至於是『時間』的奧秘。我所知道的東西,若是與你所知道的東西互相印證,那麼我們就能夠在未來提前拔得頭籌。」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合作,」魔女說道,「你的目的是在浪湧一般的狂潮之下守護人類,而莪的目標則是找到種子,掙脫某些束縛。你看,我們的終點其實並不衝突。」

「對於破壞這個世界、將一切燃燒殆儘,我並不熱衷。恰恰想法,人類對我而言還是非常有趣的存在。現代人的娛樂方式真的很有意思,我玩過不少3A大作,還玩過氪金手遊。哦,我甚至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實況主。對於這一切我都覺得非常有趣,並且不想毀滅。」

魔女的表情懇切:「所以說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起衝突才對。你想要保護人類,而我也充分感受到了人類的美好。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們不可能會是敵人。」

「我們,應當是要成為開拓世界的共主才對。」

聽著魔女的話語,白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確實。

在未來,魔女的危害也絕對算不上是最大的。甚至於跟其他的「起源」相比,她還能稱得上相對安全。

但是,這就代表著魔女與人類的利益一致了嗎?

不,並不是如此。

她隻是站在飼養員的角度去看待人類,認為人類——這種她圈養的家畜的文化很有趣,僅此而已。

就像是對那個高中女生一樣,魔女是需要「吃人」的。

隻有吃人,她才能夠活下去。

而且雖說魔女不殘暴,那也隻是跟其他起源對比而言。

更何況,安全、穩定?

想到這裡,白令搖搖頭:「嗬。」

「真有意思。」

他站在魔女的麵前,眼神淩厲如同長刀出鞘寒光自現。

直麵著魔女,白令輕聲說道:「新曆一年五月,臨江市彭湖街道,316人。」

「新曆一年六月,雲上市市中心,678人。」

「新曆二年二月,M國伯約克市,4189人。」

「新曆三年八月,島國京都,3910人。」

白令一點點地說著,一邊緩緩朝前麵踱步。

他掠過高高舉起、宛如在不甘之中向上祈求的白骨之手,站在離魔女隻剩下五米的地方。

聽著白令的話語,魔女臉上的笑容逐漸隱散。

她默默地看著白令,眼神閃爍不定。

而那邊,白令還在繼續說著:「從新曆一年到現在,光是你直接殺死的人就超過了十萬。」

「更不用說你現在占據的延州市,聚攏在你之下的怪物又在暗地裡做了什麼齷齪?」

「倘若將時間拉長,視野落在舊曆上,你又做了多少惡劣至極的卑鄙行徑?」

說到這裡,白令輕笑了一聲,然而笑聲裡全然沒有要一絲笑意:「別的不說,半島事件,那一次死了多少人你還能不清楚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魔女猛地抬頭。

她沒有反駁,而是冷笑一聲:「所以,談判破裂了?」

「因為你的精神潔癖,因為你那卑微的正義之心,所以你放棄了這個本能夠知道更多、了解更多、甚至幫助更多的機會?」

她看著白令,大聲嗬斥道:「醒醒吧先知!如果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就理當知道為了更多人的利益而犧牲少數的選擇!」

「按照你們人類的劃分,我是『災難』級。而且作為古老的存在,我知道不少人類所不能夠探求的隱秘!你應該明白,與我合作對你而言毫無缺點!或許唯一需要的,就是放下你那可有可無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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