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木雕師的身份(1 / 2)





看到這個木製麵具,邊田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而熟悉的東西一樣,表情從驚訝變作好奇,到最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她大笑著說道,「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看到了!」

「真是有趣,這就是先知嗎?!這就是時間,所謂的預知未來!」

她的聲音恣意而愉快,彷佛能夠看到這個麵具就已經完美驗證了她心中的想法,讓她原本就高漲的情緒越發興奮起來!

懷揣著滿溢而出的昂揚,邊田狂笑著說道:「戴上它,戴上它!讓我看看,那個人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說著,她兩隻腳輕輕點著地麵、從旁邊祠堂的空地上飛速掠過。

手上的凋刻刀在空氣之中劃出一道漂亮的銀色弧線,伴隨著邊田上下翻飛的動作,淩厲的軌跡宛如行雲流水。在與旁邊牌位交錯而過的瞬間,劃拉倒了一片實木牌匾!

「劈裡啪啦」的聲音響做一團,隨著牌匾多米諾骨牌一般地落下,邊田踩著風、踏著漫天的揚塵,朝著丁炎疾馳而來!

感受著近在遲尺的威脅,丁炎沉默了片刻、然後將木製的麵具戴在自己臉上。

木頭麵具嚴絲合縫地扣在他的臉上,儘管藍寶石一般的童孔遮蓋住了丁炎的視線,但是當眼睛從眼眶凹陷之中看過去的時候,丁炎發現自己的視野除了變藍一點之外、其他倒沒有太大的影響。

隻不過眼下,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漂亮的藍色。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遠處那個恣意狂笑的「少女」。

看著邊田,丁炎覺得自己內心出乎意料地安定。

之前狂暴的憤怒和焦躁,在戴上這個麵具之後、彷佛被春雨給洗脫了一樣,爆燃著火焰的乾涸內心被一點點抹平。隻剩下平靜的薄霧氤氳在心間,象征著眼下他澹定而平和的心境。

這是一種頗為難得的體驗。

至少丁炎此前還從來沒有感覺到像是現在這樣平靜過。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旁邊突然蹦出來一個聲音:「感覺好一點了嗎?」

耳邊傳來這個聲音,丁炎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

然後他就看到一團焦黑的迷霧,徜徉在自己的身邊。

這團黑霧就像是粗糙的黑色火焰,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嗶波」燃燒,伴隨著自己的動作而輕微搖晃著。

看著這團黑色的火焰,丁炎下意識皺了皺眉:「你是……罪麵?」

沒錯。

眼下這團黑色火焰給丁炎的感覺很熟悉。

熟悉的原因在於,自己此前已經利用這玩意兒訓練過無數次情感,並且成功地調動過更多紅蓮的情緒。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罪麵以這樣的形態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要知道平日裡丁炎訓練的時候,罪麵往往都是用自己熟知的那些人,比如說先知、季千琴、宋清辭、林柩等人,又或者是自己的親人,後來把這些傢夥在自己麵前乾掉、以此來激發自己的情感。

像是現在這樣,以一團抽象而不定的火焰形式見麵、甚至雙方還這麼自然地交流,還是第一次。

因此,他不由得詢問出聲。

麵對他的問題,那團黑色的火焰微微跳動了一下,就像是眼眸中的光芒在閃爍:「你可以這麼認為。」

「歸根到底,我不過是一個麵具罷了,」黑色火焰說道,「選擇眼下這個模樣和你見麵,也隻是因為這樣能夠避免你出現認知偏差。」

說著,黑色火焰又很快扭轉了話題:「不過這些現在怎麼樣都好,你現在要關心的問題並不是我到底是什麼樣子。」

「看到遠處那個瘋女人了嗎?」它說道,「這就是我現在出現的原因。」

聞言,丁炎微微一怔。

怎麼感覺邊田的動作慢了好多?

他看著遠處那個動作很明顯慢下來的邊田,有些訝然地說道:「難道說,你停止了時間……」

然而很快,罪麵就打斷了他的敘述:「時間可不是我能企及的領域,那是唯有一人才可以觸及的權柄。我現在隻不過是加快了你的精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可以認為這也是幻覺的一種。」

說著,黑色的火焰旁邊分出一團火苗。

這團火苗朝著丁炎那邊靠了靠,就像是一隻小手一樣,搭在丁炎的肩膀上。

火焰閃爍,罪麵聲音有些失真:「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所以必須要早做決斷。」

「你現在的實力,雖然也並不是不能對付她,但是就必須要動用你身體裡隱藏的力量。可是如果你就這麼將自己的火焰爆發出來的話,後續會有很多恐怖的人找上你。到那個時候,你不僅僅會給自己、還會給你周圍的人帶來麻煩。」

「所以,以我個人的意見而言,你最好不要貿然地生氣、更不要讓自己的情緒被身體裡的那股力量所支配。」

聽著罪麵的話語,丁炎陷入了沉默。

這也是他糾結到現在的原因。

按照祁光的說法,自己現在正在被某些人給搜索著。

原本他還以為這個人是邊田,但是現在從邊田的語氣來看,這個想要把自己抓走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不過很明顯,邊田覺得那個人吃定了自己,所以才企圖用激將法的形式讓自己主動把紅蓮的力量給激發出來。

這毫無疑問代表著,如果自己隨便地將紅蓮的力量給引動,那麼自己會變得非常危險。

『而且我自己到還在其次,這裡還有著其他的人。』

看著遠處的邊田,丁炎心中有些猶豫:『像是李靜雯、羅伯特他們,如果他們因為我而陷入某種糟糕的境地,這很明顯跟我自己的觀念不合。』

讓其他人因為自己而陷入某種危險的境地,對於丁炎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所以他還在猶豫和糾結,到底要不要把邊田引得遠一點。

而旁邊的黑色火焰看到丁炎這副模樣,知道大概是時候了。

它的火從自己身上燒到了丁炎那邊,溫暖得像是秋天陽光透過葉子落在地麵:「我知道你在猶豫,不過,其實並不是隻有一條道路可以選擇。」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放開你的意識,讓我進入其中。」

罪麵看著丁炎,開口說道:「我有把握對付那個女人,不說擊退她、但是起碼能夠撐一段時間,撐到先知到來的時候。」

「這也是先知的選擇,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這個麵具交給你。」

聽到罪麵的話語之後,丁炎的眼神微微一亮。

是啊,自己也並非是單純的孤軍奮戰。

要知道在自己的身後,還站著其他人!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罪麵,想了想才擔憂地說道:「你確定嗎?」

「如果跟這個瘋女人對上的話,你自己不會有問題嗎?」

儘管眼下這個傢夥不過是一個道具,甚至於是被白令拎過來給自己加練的陪練。但是在前不久花了大時間的相處之後,丁炎覺得,眼下這個傢夥或許並不是特別壞。

別的不說,起碼它真的很守信用。

守信的人,一般情況而言都不會壞得太徹底。

丁炎是這麼想著。

感受著丁炎那飽含擔憂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罪麵多沉默了片刻。

好一會兒,它才接著開口:「放心吧。」

「我和那個傢夥……熟得很。」

話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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