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之疼,絲毫不亞於把人剛長好的結痂用生鏽的鐵刀慢慢磨開,看那片傷口再次變得鮮血淋漓,觸目驚心,但這樣的折磨也隻是剛開始。
剜骨之疼,莫過於在你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生鹽,但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鮮血和生鹽慢慢融合,隨後就是癢和疼,千萬隻螞蟻啃食你的肉,你卻無能為力。
魏淵禮此刻已經疼的意識有點不清晰了,但他還是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在清醒的狀態,他還要回去找阿青呢,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但周圍不斷的辱罵聲,吵的他頭疼,意識也漸漸鬆懈下來,他忍不住去想,要不然就這樣把,反正阿青也不要他了,也不記得他了,更不會再為他掉一滴眼淚了。
………這樣也挺好的。
魏淵禮漸漸闔上了眼。
沈青白就靜靜的躺在床上,一片安詳,但前提是忽略掉他胸前的一大片血跡,和坑坑窪窪的傷口。
紀安在沈青白床前忙前忙後,時不時在沈青白的胸口處抽一大管血,再或者就是趁人昏迷,割下那人的心頭肉。
不知道沈青白怎麽了,這樣劇烈的疼痛都沒有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沈青白疼不疼,但魏淵禮卻覺得心臟處蝕骨的疼,他的阿青啊。
他此時覺得心臟處疼的他快要喘不過氣,是比剛才他被割肉剜骨還要疼。
魏淵禮踉踉蹌蹌的往沈青白的床邊走去,想把紀安和沈青白阻擋開。
“阿青…阿青,我錯了…”
但他剛要碰到阿青時,他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周圍還是很吵鬨。
輕闔雙眼,一滴液體混雜著鮮血滴落在高台上,不知是淚水還是冷汗。
但這些事情,我們都無從而知。
因為魏淵禮突然暴起,掙脫開束縛快速的跳下了高台,也不知道他都已經處於瀕死的狀態了,是怎麽掙脫開那兩個人束縛的。
反正等眾人反應過來時,魏淵禮已經往前跑了一大段,但大概是魏淵禮現在的神情太過駭人,並沒有人站出來攔他。
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宛如一條找不到家的流浪狗。
魏淵禮現在確實是一條流浪狗,他迫切的想要去找他的主人,但他卻沒有了力氣,他再也找不到他的主人了。
砰!
砰砰砰!
接連幾聲巨響,原來是魏淵禮跪在了地上,開始大力的朝那些曾經緊密無間的族人們磕頭,當中有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老人,也有他戰友們的妻兒,更有一些幸存下來的朋友們。
但魏淵禮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他一邊磕頭嘴裏一邊神經質的念叨著,而身下的血水已經越積越多,胳膊上的血水蜿蜒而下。
“求求你們……送我回去……求求你們了,帶我回去,阿青……他需要我……求求你們,送我回去。”
再怎麽說,他們曾經也是近似親人的親人,做任何事也不會一點情麵都不留。
最後還是有人去把蘭培給請了出來,本來剛才對魏淵禮做的一切事情都應該交給蘭培的,但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了消息,先一步把蘭培給鎖了起來,不讓他出來幫魏淵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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