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好,我是執法隊的楊國棟,來向您匯報工作。”他態度恭謹,聲音洪亮,身材不高,麵容黝黑,孔武有力,腰板很直,應當是軍人轉業出身。
“嗯,進來坐。”
兩人進入裏間,鄭婷婷緊隨其後把茶水送了進來。
落座後,楊國棟稍顯拘謹地搓了搓手,說道:“秦書記,本來上午就能見到您的,陰差陽錯,兩次都沒見上。”
“陰差陽錯?”秦懷明哈哈笑道,“怕是有人從中作梗,製造了差錯吧。”
楊國棟先是一愣,旋即也哈哈笑了,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
“說吧,你找我何事?”秦懷明問道,兩點半還要跟宣傳部開個見麵會,他要早點結束與楊國棟的會談。
“秦書記,我這人直接,就直說了。”楊國棟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嚴肅,繼續道,“今天溫青山匯報的內容,不全不真。實際上,我們街道這幾年每年新增違建大大小小加起來絕對超過5萬平方米,遠遠超過了區裏給的任務標準,溫青山捂住不讓上報。同時,拆除的那8000平方米,有2000平方米是因為業主沒有花錢打點,剩下那6000平方米是湊數,都是一些老舊廠房的鐵皮和一些山地上的窩棚。”
“數據作假?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利益。”楊國棟悄聲道,剛要繼續說,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錢良伸頭進來,看看兩人,愣了一下,訕笑道:“不好意思書記,我以為您還沒到。”
“下次,你可以先問問鄭婷婷,她來得比你早。”秦懷明冷冷批評了他一句,昨天他就發現,錢良規矩意識、服務意識比較欠缺,而且話多。
錢良忙點頭哈腰地說了幾聲是,重新關上了門。
“溫青山來後,在龍翔,違建明碼標價。”楊國棟知趣地把聲音壓得很低,“每平方米500—5000元不等,根據我的估算,這半年多新增的違建應該超過了這個數。”他伸出五個手指比劃了一下。
“5萬平方米?”秦懷明驚道。
楊國棟點點頭道:“黃昌盛的房子之所以必須要拆就是因為他堅決不送錢,惹惱了溫青山。”
秦懷明微微點頭。
“現在執法隊一團糟,上上下下都很浮躁,風氣很差。查違中隊可以收錢,城管中隊為什麽不可以?而且溫青山帶頭,從中隊長到臨聘,都收錢,隻要收錢,就不執法。溫青山不僅自己貪汙腐敗,還把一些本來堅持清正廉潔的年輕乾部給帶壞了,太可惡了!”楊國棟說著不由地拍了下桌子,義憤填膺道,“執法隊必須大力整治,當前最緊要的是把他給擼了,派一個公道正派、敢於亮劍的新隊長。”
“這些你有證據嗎?”
“證據?”楊國棟愣了一下,繼而冷笑道,“我沒有直接證據,但他的倒行逆施,儘人皆知。”
“那柳書記和興霸主任就不管管?”
楊國棟聽後搖搖頭,歎息道:“興霸主任是不管,柳書記是不敢管。”說完,狠狠喝了一口茶,沉聲道:“溫青山是林興霸的馬仔,溫青山、紀委書記章友諒、經濟口的賴澤忠、分管後勤和財務的鍾新華,被稱為四大護法,加上林興霸,就叫五人幫。”
秦懷明哦了一聲,將身體靠在沙發上,輕輕歎了口氣。
楊國棟痛心疾首道:“我們的柳書記,沉迷曆史,以慈悲為懷,不喜歡打打殺殺,所以,老虎蔫了,猴子就成了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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