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都故意忽略了幾個尖銳的問題:一是土地性質問題,工業用地轉為住宅,要經過層層審批,難度極大;二是違建問題,天知道在建設過程中還會偷偷冒出多少違建;三是自來水問題,目前該片區自來水供應嚴重不足,居民都到了排隊打井水的地步。
尤其是自來水問題,事關群眾生產生活,迫在眉睫。
座談會到六點才結束。
外麵依然淅淅瀝瀝下著雨,都十月中旬了,天空還像個受了巨大委屈的姑娘,嚶嚶嚶哭個不停。
即便是如此零碎的雨,因為連續下了三天,稻香河水位明顯上漲,說明這裏的排水防澇工作存在不足。
邱彪和周全早做了準備,晚餐在狀元樓內進行。
這是一次工作餐,所以大家吃得很快,僅喝了一點洋酒,助興而已。
七點半,晚餐結束,中巴車提前開到了廣場上,眾人撐著傘站在車門外,等待秦懷明上車。
秦懷明還沒走出狀元樓,就被邱彪攔住了,言辭懇切道:“書記,讓他們先走吧,我請您再喝幾杯。”
秦懷明搖頭道:“下次,下次。”
“那不行,剛才人太多,我也不便把最好的酒拿出來,再說,我還有重要工作向您匯報。”邱彪扯著他的手臂不放。
與此同時,邱天跑到廣場上,招呼其他人先上了車,說秦書記晚點走,村裏會安排好,然後催促司機啟動了車子,駛離了小鎮。
秦懷明出來一看,中巴車已經走了。
鬱廣和顏可卿還站在廣場門廊下等待秦懷明,顏可卿看到他出來,嫣然一笑道:“書記,我們送您回去?”
邱彪一臉不悅道:“秦書記還有重要工作要交代,不用麻煩兩位老總了,我會安排好。”
秦懷明知道邱彪有事,況且40萬的事還沒找他談話教育,便道:“行吧。”轉頭對顏可卿道,“鬱總、顏總,謝謝你們,忙了一個下午,很辛苦,你們先回去吧。”
鬱廣說了聲好。
顏可卿笑著點點頭,水茫茫的桃花眸裏有難舍之色。
秦懷明轉過身向狀元樓裏走去,餘光瞥見她穿著長款風衣,撐著一把藍色的天堂傘,幽幽注視著他離去的身影,像南方這梅雨一般柔情而哀婉。
秦懷明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轉念一想,越漂亮清高的姑娘越要晾一晾,欲擒故縱吧。
再次進入狀元樓的及第房,餐桌上已經煥然一新,碗筷隻剩下了三副,菜品也換成了新的,其中一道是燜豬肉,而且是野豬肉。酒也換成了年份茅台酒。
兩兄弟將秦懷明請到主位落座,關好門,一左一右坐下來,給他斟了一盅酒。
邱彪笑嘻嘻道:“書記,知道您喜歡年份茅台,我就把98年的酒拿出來了。”
邱天補充道:“剛才喝洋酒是周全定的,也是他提供的。”
邱彪五大三粗,像個大水缸,邱天瘦高,像個竹竿。一武一文。
“98年的?好酒啊。”秦懷明笑嗬嗬道,端起來嚐了一口道,“不錯。”
邱彪夾了一塊野豬肉放到他碗裏,諂媚道:“書記嚐嚐野味,今天逮的,新鮮,脆香。”
秦懷明嚐了一口,稱讚了一句。
兩人便你一下我一下地來給他敬酒。
秦懷明喝了幾杯後,收住酒盅,問道:“你倆到底要耍什麽花花腸子,趕緊說出來吧。”
“沒有,沒有。”邱彪咧嘴笑道,“這不是要換屆了嗎?懇請書記多多關照。”
邱天附和道:“對,對。”
“我就知道你們啊……”秦懷明沉著臉道,“心術不正。”
邱彪兩兄弟聽後臉色微變,怔住了。秦懷明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這才發覺秦書記隻是開玩笑,便也都跟著笑。
秦懷明表態道:“選舉是大事,去年的悲劇不能重演,實事求是吧。”
兩人一聽,就有些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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