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將工地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瞬間便好像從夢裡回到了現實中,任然卻被我這個大轉彎弄得是猝不及防,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聊正事兒也行,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之前幫過的那個木工?”
“嗯,如果你真的想把裝修公司做好,必須得有一個精良的施工團隊,這個團隊裡麵就包括木工、瓦工、水電工、油漆工……我個人認為,木工是這裡麵最需要技術含量的一個工種,因為很多彆具一格的設計,都是需要木工這個工種來實現的,木工的手藝好不好,會直接影響整個工程的完成度……之前,我和巴小光在一起做過一個工程,對他的手藝非常有信心,很多彆人做不了的活兒,都得他經手……回頭有空的話,我帶你去看看我們之前裝修的那套彆墅,你會有更直觀的感受。”
這個階段的任然似乎對事業有著極大的渴望,所以聽我這麼一說,也不禁喜形於色,她對我說道:“那太好了!我現在最愁的就是施工團隊,本來是想把這塊外包的,但是又怕外包出去不能保證質量,你要是能幫我組建一個自己的施工團隊,我這方麵的擔憂不就迎刃而解了麼。”
“嗯,所以巴小光是很重要的一環,他老家是特彆出名的建築之鄉,所以他有很多親戚朋友,都是建築工人;咱們可以以他為核心,去搭建這個施工團隊,他的價值可不僅僅體現在手藝上,他的人脈資源,才是這個階段我們最需要的。”
“嗯,明白。”
我看著任然,她的穿著還是一貫的奢侈風,彆的不說,就她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至少六位數的價格;還有她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鏈,我也認識,是梵克雅寶出的四葉草係列,而且還是其中的聖誕限量款,價值近四萬;她不缺錢,所以,我才故意誇大了巴小光的作用。
這些天,我雖然一直沒有和巴小光聯係,但是心裡卻一直記掛著;所以,即便今天不說,我早晚也會找機會和任然聊起這件事情。
“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然姐,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這個道理我懂,但是你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人才難尋啊,像巴小光這樣的人才,你不得付出點什麼?”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你要是把開公司這件事情當做是在玩票,或者,就是一錘子買賣,一個工程乾下來,不考慮下個工程,你就當我沒說。”
“怎麼會是玩票呢?你有話就直說。”
我故作高深的樣子:“先做人,後做事,你要是真把這當成是一個必須要成的事業去做,那就得先學會收買人心……巴小光的情況,我是和你說過的,他人生中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困難的時候了,咱們要是能在這個時候拉他一把……那以後用得著他的時候,他不得給你玩命啊。”
任然一向不花自己的錢,比誰都大方,當即便做了一個“我懂”的表情,然後對我說道:“你跟他把卡號要過來,明天我先給他打十萬塊錢過去,後麵不夠還有。”
“彆打過去了,給現金吧,現金更有視覺衝擊力……等我出院了,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她老婆,到時候再把錢交到他的手上。”
“行,那你什麼時候能出院?”
我被問住了,於是又伸著腦袋對著外麵的那個護士喊道:“姐,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呐?”
護士的語氣依舊不耐煩:“看你這皮實的樣子,三天應該就能出院了。”
“知道了,姐。”
我應了一聲,又轉而對任然說道:“三天,算上今天一天,後天就能出院了。”
任然咂嘴:“看不出來啊,你這個小流氓還挺懂心術。”
“人在江湖,當然得精通人情世故。”
“彆誇你一下就飄飄然……”稍稍停了停,任然又正色說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了緊迫感……你好好歇著,我有一個朋友約了我好幾次了,他那邊有個工程想給我做,我得去找他具體談談。”
說完,任然起了身,然後便甩著一頭飄逸的長發,頭也不回地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