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左小薇的手上接過了那隻裝著羽絨服的手提袋,看了看,是一件價值近萬元的大鵝,我頓時就有點拎不住了,她和喬嬌可不一樣,喬嬌是真的有錢,她爸也願意在她身上花錢,所以有時候見她大手大腳,我一點都不會替她心疼,但是左小薇卻不一樣,她來自於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傾儘全力培養她上了大學,她也深知父母的艱辛,畢業以後,輕易不開口問家裡要錢;在我們有交集的那段日子裡,我親眼看見她為了賺錢而付出的努力,她的業務水平很高,人也漂亮,大多數酒吧都喜歡她這樣的歌手,所以她經常會在一個晚上跑好幾個場子,錢是掙了一些,但人也是真的受罪,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抱怨自己是一個夜行動物,因為她為了賺錢,一直過著不分黑夜和白天的生活。
都說,這種女人會成熟的很早,可偏偏左小薇在感情上幼稚的可怕,所以,總是把希望放在我這個不靠譜的男人身上,而她明明也知道,我什麼都給不了她,甚至很多時候,需要她在物質上付出的更多。
“最近青島冷不冷啊,北京已經下了兩場雪,都快冷死了!”
說完,左小薇便搓了搓手,然後又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眼神中充滿了對青島的眷念,也流露出身在北京的疲憊。
“青島還沒有下過雪。”
短暫的沉默後,我又對她說道:“小薇,你自己賺錢也不容易,真的彆給我買那麼貴的東西。”
左小薇笑:“你以為這是真的大鵝啊?……假的,才六百多塊錢,但是穿著挺暖和的。”
“現在假的都能做這麼真了?”
我拎起來看了看,確實也沒有看出什麼破綻,而左小薇又在這個時候挽住了我,並滿含期待的對我說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隻見你彈過一次吉他,更彆說合作了,我一直以為,以後你想玩音樂,最多也就是在酒吧玩票,沒想到你直接組樂隊開演唱會了,所以我一定要來做你的伴唱……對了,你是想唱彆人的歌,還是自己寫的那些?”
“唱彆人的。”
“為什麼不唱自己寫的那些?”
“我寫過歌嗎?”
左小薇這才反應了過來,我曾經寫過的那些歌,都已經贈予了她,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一切空白,一切重頭開始,當然隻能唱彆人的歌;我倒也不覺得可惜,對於我來說,音樂隻是一個在特殊時期排遣孤獨和抑鬱的工具,我從來沒有指望靠這個來博取名利,何況,這是一場義演,是為了幫助劉闖找回被拐的孩子,那當然要選一些具備傳唱度的歌曲,才能吸引大家的關注,而我寫的那些歌,能不能流行,是不是被大家喜歡,要等左小薇的專輯推出之後,才能得到驗證。
在停車場取到車以後,我開車,左小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我們就這麼迎著不斷倒退的燈火,飛速往城市的中心駛去……
也許是因為開慣了手動擋的車,即便是山河哥這輛自動擋的奧迪車,我還是習慣性將手放在了檔把上,並不斷超越著前方的車輛,活躍的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我太想喝點酒了,尤其是在這個朋友們齊聚的夜晚。
忽然,放在檔把的右手傳來了一陣冰冷的感覺,轉頭看去,是左小薇握住了我,她眼中含淚,卻微笑著對我說道:“韓潮,我想你了。”
我試著掙脫,她卻將我握得更緊,我不得不放慢了車速……可也隻能保證兩個人的安全,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我甚至有點顧慮,如果她老是這個樣子,我要怎麼帶著她去麵對那一群朋友們?
“彆這樣,行不行,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早就掰扯清楚了嘛。”
“是掰扯清楚了,但那又怎樣……是不是掰扯清楚了,我就連幻想都不可以有了?”
左小薇的指甲已經嵌進了我的肉裡,我有些吃痛,但還是忍耐著,因為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她的情緒,有些無助,有些委屈,但更渴望我能和她說一句溫柔的話,去暖一暖她的心。
我情願忍受著疼痛,也終究沒能說出一句暖心的話來,直到左小薇漸漸平複了情緒。
“韓潮,你知道嗎?北京的誘惑真的太多了,就算是鋼鐵一樣的人,麵對這些誘惑,也會有迷失的時候……我知道,隻要我心裡有欲望,早晚都會迷失……我能做的,就是讓那一天晚點到來,所以,我學會了幻想,幻想青島有一個我特彆愛的男朋友,他也特彆愛我;這樣,我就會克製自己的欲望,不去想那些捷徑;我很清醒,身為一個女人,一旦走上這條路,就再也不能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