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豬似乎很喜歡“搖滾教母”這個稱號,再加上眾人的慫恿,便真的接受了我的這個演出創意,他將在義演當天,變身成為一個女鼓手,來活躍現場的氣氛,這符合我對搖滾精神的解讀,所謂搖滾,一定是要解放天性的,所謂解放天性,就是要打破精神的壁壘,在那一刻,直麵內心的妖魔鬼怪,可以猙獰,可以邪惡,可以低俗,也可以正義凜然,心係天下……
騷豬當然沒有心係天下的境界,那就釋放心裡的妖魔鬼怪,在愉悅自己的同時,也取悅他人。
不知不覺,天就漸漸黑了。這一天的排練對我們來說,是很有成果的,我們已經能夠在一起進行合奏,並且有一定的完成度,這得益於禿林和騷豬還有左小薇之間的默契,他們之前就已經在酒吧有過很多次合作,我是酒吧的常客,雖然沒有參與進去,但是聽的多了,便很了解他們的合作習慣,所以也能順利的融入進去;剩下就是山河哥和老羊,他們兩人的業務水平真是沒話說,隻要我們有想法,他們很快就能融會貫通,甚至還能主動彌補我們在演奏時出現的一些小失誤,這就讓我們少了很多磨合上的壓力。
這時,女人們都已經有了倦意,特彆是沒有什麼參與感的喬嬌,已經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左小薇和鹿溪,也靠在椅背上,正閉目養神著。
樂隊排練確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在默契還沒有完全產生的這個階段,隻能通過大量的訓練來消除彼此之間的陌生感,所以,我們幾個男人也有些萎靡不振,然後又各自點了一支煙,時不時說幾句閒話,放鬆高度緊張的精神。
看著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的街燈,我突然就感覺缺了些什麼,是任然,這一整天,她都沒有來我這裡,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
就在我想著任然為什麼沒有來的時候,騷豬已經按滅了手上的香煙,對我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酒吧馬上要營業了,我得去盯著點兒。”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六點半,也就沒有強留騷豬;禿林、山河哥兩人一見如故,禿林提議去騷豬的酒吧喝一點,山河哥也跟著他們走了,老羊因為晚上有演出,更是沒有久留;他們一走,屋子裡就隻剩下了我、鹿溪、喬嬌和左小薇四個人。
這個晚上,我肯定是哪兒都不會去,因為我是這場義演的發起人,身上的擔子自然也就比其他人要更重,我得趁著空閒的時候,把其他曲目的總譜和分譜製作出來,還得適當做一些改編,這個工作量是極其巨大的。
喬嬌打了個哈欠,對鹿溪說道:“突然想吃日料了,晚上咱倆去吃日料吧?”
“我爸媽回青島了,晚上和他們約了一起吃飯……你要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吃吧。”
喬嬌稍稍猶豫了一下,回道:“我都快半年沒見過你爸媽了,還有鹿洺……他都快結婚了,我還沒見過他的未婚妻呢,他們也一起吃飯吧?”
“嗯,他們也一起。”
“記得從初中開始,鹿洺就是全校女生的夢中男神,我真是挺好奇的,他最後會跟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結婚……趕緊走,我去看看你未來的嫂子。”
喬嬌一直是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說完便拿起了自己的皮包,招呼也不和我打一聲,便拉著鹿溪離開了我的住處;也許,她是真的好奇吧,而我對鹿溪的嫂子也有那麼一絲好奇,因為從她對鹿溪說的那句話裡,我看到了她對人生的理解,這種理解,不是普通人會有的,她一定經曆了很多;本來,我們是有機會見一麵的,但都陰差陽錯的避開了,特彆是上一次,被喬嬌她爸截胡,如果是我去機場接鹿溪和她,那肯定已經見過麵了。
這些人,似乎故意把我的住處留給我和左小薇,在喬嬌和鹿溪也走了之後,屋子裡真的就隻剩下了我和左小薇;今天的我,沒有喝酒,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所以獨自麵對左小薇的時候,便有些尷尬,這種尷尬源於內心的不確定,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關係來定義我和左小薇,我沒有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我們之間卻又什麼都發生了,就昨天夜裡,我們還同睡一張床……而現在,夜晚又降臨了。
左小薇清掃了我們留在屋子裡的煙頭和飲料罐,在這之後,我以為她會去做晚飯,她卻從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然後又拔掉了正在充電的手機,對我說道:“我的音樂製作人明天從香港回北京,我得回去一趟,跟他聊一下後續發行的事情,後天我再回來,行李箱我就不帶走了。”
我有些意外,左小薇又對我說道:“我也沒辦法,這是臨時安排的行程……你放心吧,不會耽誤你的義演,你把需要伴唱的地方標注下來,我過一遍就能記住。”
“我不是懷疑你的專業能力,就是覺得你這麼來回趕路,是不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