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足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這兩天,多虧了有他在維護那些投資關係,所以即便出現了這麼大的信任危機,真正走掉的人也不算多,我目測了一下,跟在黑足身後的大概還有二十多輛車,之前在篝火晚上,明確表示有投資意向的,也不過三十多人,走掉的這些人,暫且不表,能留下的,就好比大浪淘沙,一定都是具有強烈意向的,若不是半路殺出個關羽博,我敢肯定,我和這些人很快就可以進入到劃分地皮談合同的階段,但這並沒有讓我感到氣餒,因為這件事情的利益錯綜複雜,在我決定要複興大南溝景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要迎難而上的心理準備。
不氣餒,不代表心裡有底氣,直到這一刻,我仍沒有百分百讓他們信服的把握……
我甚至還在想著,該怎樣讓喬嬌打消這個激進的念頭,我不是不看好這個景區,我不看好的是喬嬌,如果隻是一間麵包房,就算虧了,對她來說,也是不痛不癢,所以,我從來都不反對她在這裡開麵包房;但民宿不一樣,民宿的經營是一個很係統的技術活兒,她在這之前卻完全沒有做生意的經驗,這會大大降低成功率,而她根本輸不起,因為那套房子,是她最後的歸宿,輸了這套房子,她就輸掉了全部,包括她的尊嚴和親情……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車隊已經開到了雙龍湖旁邊的那塊空地上,那些熟悉的麵孔紛紛下了車,然後以黑足為首,陸續走到了我和喬嬌的身邊。
這不是一次會議,但嚴肅的氣氛,卻不亞於任何一場重要的會議,做生意最害怕的就是信任的缺失,這是大家都偏向於嚴肅的根本原因;我在想,我該不該把自己和常天明割裂了來談這件事情呢?畢竟我事先不知情,這屬於常天明的個人行為,他們不應該因為常天明的過錯,影響到對我的信任。
我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常天明是這個景區的實際控股人,如果把這個景區比作是一條航船,我是舵手,常天明就是船長,在我決定跟他合作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風裡雨裡難免有走錯的時候,如果因為一次錯誤,我就在眾人麵前否定這個團隊,那是功利主義的表現,也未必真的會博得眾人的好感,甚至會讓他們質疑這個團隊的穩定性,我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了縱觀全局的戰略素養。
嚴肅的氣氛多少會壓抑人的思維,以至於我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我身邊的喬嬌卻在我之前先開了口,她收起了一貫的不穩重,正色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關於篝火晚會上出現的那個小插曲,我可能比韓潮更加清楚,因為他的主要精力並不在招商這一塊上,他要做的事情,是用自己的想象力,把這裡打造成一個很特彆的地方……至於有多特彆,你們大家在篝火晚上都聽到了,如果時間衝淡了你們對於篝火晚會的記憶,也沒關係……我們現在就站在雙龍湖的旁邊,你們放眼看一看,它到底美不美……”
說到這裡,喬喬停了下來,她用一種充滿期待和遐想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雙龍湖,其他人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雙龍湖還是那個雙龍湖,依然清澈,依然秀麗,也依然倒映著這山間的一草一木,它就像一顆被遺忘的明珠,等著它的有緣人,流水聲就是它的呼喚……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寂了,我不用開上帝視角,也能知道他們的心情,他們一定在想:如果不能在這樣一個的地方,開啟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一旦景區成功複興,必然會是心裡一個非常大的遺憾,而這也是他們一定會去權衡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