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的疑問,鹿溪顯得並不從容,她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以至於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說道:“我還是更加欣賞曾經那個為了自由,可以放下一切的你,但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夠以那樣的方式生活一輩子,你早晚都會回歸到具有普遍性的生活狀態中來,所以,你改變自己,去做了一件很有意義,也很能體現自我價值的事情,在你已經改變的前提下,我為什麼不能隨著你的改變而改變呢?”
我覺得這還算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所以內心也就很順從的接受了,我甚至笑了笑對她說道:“彆說我自戀啊,我怎麼聽出了一點夫唱婦隨的味道?”
鹿溪莫名陷入到了低沉中,她沒有回應我,再開口的時候,已經轉移了話題,她對我說道:“你該回去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確實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半,於是回道:“行吧,你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早點休息。”
鹿溪沒有多言,她打開了通往房間的門,我隨著她走進房間,她又打開了房門;相比於第一次誤闖她的房間,這次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這讓我有些不太適應,於是在出門之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疑惑重重。
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洗漱之後,我便躺在了床上,腦子裡想的儘是鹿溪那有些反常的表現,而這種反常是從我問她那個問題之後開始的,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不是戳到了她心裡的某種敏感,可我還是堅持認為,這是一個我一定要去問的問題,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發生了這樣的改變,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她的改變,也是促使我去做好眼前這些的動力之一……
突然,我覺得她剛剛給我的解釋,好像也不那麼合理了,似乎是她先改變了,才有我之後的改變,而不是她隨著我去改變……
我的內心漸漸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可不管我怎麼去反思,去回憶最近的種種事情,也不知道這種不安的感覺到底來源於何處。
或許,真的是我麵對這樣一份並不旗鼓相當的感情,表現得太過患得患失……
我不喜歡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所以便強迫自己放下了心裡的那些雜念,繼而閉上了眼睛,找著入睡的狀態。
就在我開始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突然在耳邊發出了一陣震動的聲響,八成是黑足和常餘利,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在喝多了以後打電話騷擾我。
我不是很想接,可是震動聲卻戛然而止,提醒我,這並不是一個電話,而是一條信息。
我這才睜開眼,拿起了手機,竟然不是微信消息,而是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會使用的手機短信……
“韓潮?”對方喊出了我的名字,但似乎又不那麼確定。
“你哪位?”
“我的天,你真是韓潮啊!”
“我是韓潮沒錯,但這三更半夜的,你就不能先自報家門嗎?”
“這麼多年不見,你的好奇心還是那麼重!”
“我這是好奇心嗎?我這是害怕,所有靈異事件都是在過了十二點以後發生的……你要是還不說自己的名字和來意,我就把你當牛鬼蛇神給處理了。”
“怎麼處理嘛,放黑名單嗎?”
我心生厭煩,可就在我準備把這個號碼拉進黑名單的那一個瞬間,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湧上了心頭,熟悉是因為對方的語氣和行事作風……
就在這時,對方又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嗬嗬,我猜你現在肯定已經不耐煩……你可真是沒良心,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跟你好了,你竟然猜不出來我是誰……彆人的青春都是絢麗多彩,我的青春卻拿來喂了狗,傷心!”
儘管對方還在賣關子,但我心裡已然有了答案,我試探著問道:“趙應柔?”
“終於想起來了,算你還有點良心!……加微信聊吧,短信聊天太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