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的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修複喬嬌和鹿溪之間那已經變味的關係,不過喬嬌說我們三個人現在的關係有點雷同常天明他們三個人,我還是有那麼一點認同的,因為我們現在做的也是一件可以改變小城格局的事情,雖然現在還算風平浪靜,但實則暗潮洶湧,鹿溪當然是可以全身而退,但我和喬嬌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很好奇,我們之間到底誰對應了常暢他爸,最後會變成成全彆人的那一個。
可是,在喬嬌還沒有開口回答的時候,我突然又明悟了,這真的是一個很傻的問題,就算喬嬌跟在我後麵弄得一敗塗地,她也一樣能夠全身而退,即便彆人不知道,但我心裡很清楚她爸有多寵她,隻要她願意接受她爸給她安排的一切,她依然還是那個什麼都不缺的千金小姐,而我……
我有點不願意去想失敗後的場景,因為我又將帶著一事無成的遺憾漂泊在未知的路上;這仿佛就是我的宿命,所以欒雨曾不止一次和我說過:漂泊的人是無根的。
儘管現在,我也在嘗試讓自己停下來,並儘力做著一件自認為很有意義的事情,但如果實在不能成功,除了認命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所以,我笑了笑,然後又以言不由衷的心態對喬嬌說道:“不用你回答,我自己心裡也有分寸……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成為彆人的踏腳石呢……”
“你這話說的夠無情呐!”
我又笑了笑,儘量不讓自己在這布滿荊棘的路上顯得太過於焦慮,畢竟我是一個男人,我越篤定,我身邊的女人才會擁有足夠的安全感,基於這種想法,在喬嬌打算留下來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在她麵前抱怨,訴苦,消極……
這時,喬嬌又說道:“我算是跟著你混的,所以咱倆是共榮共辱的關係,既然你不可能做彆人的踏腳石,那我也能跟著你得道升天……最後對應常暢他爸的,不就成鹿溪了嘛。”
“這個邏輯應該沒問題。”
喬嬌先是笑,然後又聳了聳肩,也不知道她是喜歡這個推論,或是覺得滑天下之大稽,但不管是怎麼認為的,這件事情都終究會有一個結果,而強裝篤定的我,想起這個結果,心情就已經起伏不定,因為我才是三人之中,真正賭上未來的那一個。
離開喬嬌工作的酒店,我又突然發現,關於那個“愛情無價”的活動計劃,我竟然一個字都沒和喬嬌提起,如果說,我也要參加這個活動的話,那她一定是唯一能陪我一起的女人,因為我和鹿溪有立場上的衝突,但是我和喬嬌卻是彆人眼中的一對情侶,就算是演戲,我們也應該在彆人麵前把這出戲給演到底。
這個下午,我和黑足等人碰了一麵,然後針對這個活動計劃和他們進行了很詳細的交流,在已經獲得常天明首肯的前提下,他們也對這個活動表現出了很強烈的期待之情,特彆是黑足,他已經在幻想著活動開始的那一天,能夠和喬嬌一起登上山頂,做一對模範情侶。
我隻能引導他把注意力放回到這個活動上,因為怎麼保障活動的安全性,拿出多少預算合適,通過什麼渠道來向受眾告知這個活動,活動之後,怎麼去轉化流量,變成常天明奪取道路拓展項目的籌碼,都是需要我們慎重考慮的事情。
經曆了長達四個小時的討論之後,我們總算是拿出了一個初步的方案,而在完善這個方案的過程中,我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打算明天就和景區裡那些原住民的代表聊聊景區改名的事情,之所以這麼急切,是因為這才是整個活動得以實施的前提,如果沒有能夠成功將大南溝改為情人穀,“愛情無價”這個活動就會顯得詞不達意,繼而影響整個活動的效果。
我有一種預感,這一定是我來到小城之後,遇到的最嚴峻的一個挑戰,因為常天明特彆和我強調了,要改變原住民的信仰,是一件很容易產生對立,也很危險的事情。
每當我感到壓力的時候,都會習慣性來到“雙龍湖”旁站一會兒,我喜歡這裡的黃昏,它總是會給我帶來一種柔情,仿佛我也是湖裡麵的一個水滴,隨波逐流,不問去處,時而與風親吻,時而與夕陽的餘暉相融……
就在我準備給自己點上一支煙,來放大這種快感的時候,我的手機又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拿出來看了看,竟然是趙應柔發來的視頻請求。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喜歡用這種完全沒有隱私的方式和我溝通,但是我卻很討厭接視頻電話,因為每當自己的樣子出現在屏幕中時,我就會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畫像,被約束在畫框之中;但我還是接受了她的視頻請求,因為我了解她,如果我拒絕的話,她會沒完沒了的一直發到我接受為止……我早就已經給她定性過,她就是那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女人,對待理想如此,對待男人也是如此。
下意識做了一個深呼吸,我在時隔七年之後,終於在這小小的手機屏幕裡又見到了趙應柔,且不論她的心性,就外貌來說,真的成熟了很多,她的嬰兒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之後的性感,以及一種隻有涉世之後才會有的精乾……這種變化,對我來說,好像是一種肯定,肯定我當年的眼光,沒有隨隨便便把自己的初戀交給一個普通的女人。
“你真的是韓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