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內心無數次想回頭看看的衝動,與左小薇一起離開了這個號稱全國最牛的奢侈品商場,然後又一起回到了她為我租的那套房子裡。
看著那些堆滿茶幾的嬰幼兒用品,我和左小薇都陷入到了沉默中;儘管沉默,我的心情卻已經漸漸平複,但左小薇不一樣,她似乎比在商場的時候,更加耿耿於懷了。
之前,她之所以能放下這件事情,是建立在以為我並不在乎的立場上;可是,當我明確告訴她,我願意要這個孩子,願意帶著孩子,三個人一起生活的時候,她會懊悔,會崩潰,會有差之毫厘的錯失感。
人性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很多時候,我都秉持著“難得糊塗”的原則,在生活著,因為有些事情隻要不明確,就會少一分痛苦。
而人的執念才是最最可怕的。
我終於向左小薇開了口:“你吃水果嗎?我給你削個蘋果。”
左小薇搖了搖頭。
我又說道:“我還是削一個吧,咱倆分著吃。”
說完,我便削出一個蘋果,並一分為二,將其中的半個遞給了左小薇;左小薇這才伸手接過,但也不入口,反而是我一直在吃著。
快要吃完的時候,我才又開口對左小薇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不會再和你提孩子的事情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在我感到最無助的時候,我應該給你打個電話,而不是打給關羽博。”
“也不完全怪你,之前在酒吧的時候,我就已經給你留下了遊戲人間,不願意負責的壞印象;如果我能靠譜一點,可能就不是現在這種結局了。”
稍稍停了停,我又對左小薇說道:“吃蘋果吧,我的已經快吃完了。”
左小薇卻將手上一口未吃的蘋果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向我回道:“我不想吃蘋果,我想喝點酒,你陪我,好嗎?”
“想喝什麼酒?”
“白酒,我們那天喝的那種白酒。”
“你要是不怕喝醉的話,那我下去買。”
“我不怕醉,我隻怕清醒著。”
下了樓,我順著一條依舊還有些陌生的小道,走到了小區外麵,然後在一個很老舊的便利店裡才買到了那天晚上和左小薇喝的紅星二鍋頭。
就在我拿出手機,準備結賬的時候,手機又發出了震動的聲響,但這次和以往不一樣,以往即便無法知道是誰,至少還有一個明確的號碼,但這次,對方卻被顯示成了“未知號碼”。
大概率是境外的詐騙電話,我沒有理會,直接選擇了掛斷,然後又用微信付了款。
不想,對方又執著的打了過來。
我皺了皺眉,這才接通,對方的聲音很沙啞,聽不出來是誰,他向我問道:“你就是韓潮吧?”
“我就是,你是誰?”
“一個想宰了你的人。”
我心頭一顫,但依舊以平靜的語氣,向對方問道:“為什麼想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