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奶茶喝完,我和鹿溪終於決定結束掉這喜憂參半的夜晚,喜,當然是因為我們見麵了;憂,則是因為未來的各種不確定性,但我和鹿溪總算是見麵了,於是這種不確定性對我來說,也不再是那麼難以克服的,我知道,我們的心,從來都沒有真正分開過,而她也沒有放棄我。
她依舊在努力嘗試和我一起做一些事情,所以,在這個夜晚的最後時刻,我們約好明天早上一起去看欒雨的母親。
回到酒店,我依舊因為酒精而感到燥熱,索性衝了一個涼水澡,然後才躺在了床上,並不依賴於手機去打發因為夜深而滋生出來的無聊;我就這麼盯著天花板,將自己的這些年想了又想,最後想到了人是必須要死的這一件事情,突然覺得,也不枉此生了,我似乎已經將所有該看的風景都看了個遍,何況,我在路上還遇到了欒雨、鹿溪、喬嬌,她們都很好,就像不同品種的鮮花,填滿了我內心的花園,甚至連左小薇也是如此,暫且稱她為一朵黑玫瑰吧,至今,我仍不後悔遇見她,但我也恨她,恨她上了關羽博的船,恨她讓關羽博有機會扼殺那個可憐的孩子……
我內心的憤怒,有一半都是她給的。
她的結局多半不會好,因為命運的齒輪已經在轉動,在任然決定爆料之後,她就失去了成為一個歌手的資格,她隻能將自己的命運完全寄托在關羽博身上,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唇亡齒寒的關係,可關羽博作惡多端,他注定不會有一個好結果,那麼,左小薇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選擇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就像常天明,如果當時,他願意給常餘利一點點親情和父愛,常餘利也不會乾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來。
想起小城裡的這些風風雨雨,我不禁心生感慨,因為在我決定和左小薇去這座小城的時候,我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卷進這錯綜複雜的利益爭鬥中。
與其說是利益爭鬥,不如說是一場關於人性的爭鬥,所以在這場浩浩蕩蕩的爭鬥裡,有男人和女人,有好人和壞人,有朋友和兄弟,有父親和兒子……
而我就是絕對的主角,因為所有的風浪都是從我決定複興那個景區開始的。
想著想著,我終於有了一些倦意,繼而沉沉睡了過去,這是一個沒有夢的夜晚,我隻是在清晨快要來臨的時候醒了一次,然後又想起了欒雨,想起了我在昆明最後需要承擔的那一份責任。
我睡不著了,早早起了床。
鹿溪也起得很早,我們一起吃了早飯,然後又一起去了欒雨的家。
欒雨她媽打開門,不大的客廳裡掛著欒雨和她爸爸的遺像,以至於我們什麼話都沒有說,便悲從心來,卻又無從安慰,因為這個世界上最無奈的一句話,便是“人死不能複生”。
我和鹿溪終於開口喊了聲“阿姨”,她平靜地坐在沙發上,身邊堆放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包,但都是已經整理好的包,裡麵似乎是衣物和其他一些行李。
看著這些包,鹿溪向她問道:“阿姨,您是準備換一座城市生活嗎?”
她搖了搖頭,回道:“昆明就是我的根,哪兒也不想去。”
“那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