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誰念西風獨自涼(1 / 2)

五仙門 看得兩叁言 1925 字 2023-04-21






要說剛才幾人的失態,一是在於離長亭煉製的蠱酒其實乃是一種輔助修煉的藥酒,極少數時才拿出與人飲用的,此酒需要用很多珍貴的天材地寶和幾種稀有的蠱蟲方能煉製出不同藥性的藥酒。也就是與離長亭極為特別親近之才人知道她有這種酒,像李言這樣則是偶然;其二則是一個人怕不怕蠱蟲與這種等於直接吞服蠱蟲完全是兩碼事,蠱蟲乃是天地間劇毒之物,且形態可怖,你不怕隻是代表你有能力避開或殺死它,卻不能說明你可以毫無顧忌的直接吞食入腹。

他們現在的酒碗中,酒呈琥珀色,散著濃鬱的酒香,不細看很難發現有一條條極細的遊絲正在遊動,這些遊絲比發絲還細上許多,通體呈淡黃色,幾乎與酒的顏色一般無二,如果不是以修士的目力都很難發現,龔塵影與苗望晴則是在拿起酒的同時,以女兒家特有的心細發現了不同,不則的是龔塵影也隻是稍一猶豫,見趙敏毫無顧忌的一口喝乾,便也沒了顧慮直接飲下,苗望睛則是直接呆立在了當場。

不過大家都知道李無一是何人,如何能讓離長亭胡來,隻是當一些人喝下後才知此酒的妙用,但隻要回想起那酒碗裏密密麻麻的細若遊絲的蠱蟲,其頭尾尖銳,身上布滿了細密的倒鉤小刺,在自己體內仿佛縮小的帶刺蛆蟲般四處遊動後,還是不免有些頭皮發麻,但還是都知道這隻是自己的想像,那些蠱蟲入體後應該是無法存活的,應當化成了藥力的一部分才是,這卻是不知離長亭用了何況手段能讓這成千上萬的蠱蟲在酒中一直不死,最後卻又能對人體不傷半分的化成大補之物了。

其實此蠱乃是極為稀少的“遊線蠱”,其本身就是劇毒無比,喜群居,一生中都基本處於休眠狀態,隻有在受到外界刺激時,才會如潮般群而攻之,以肉眼可見的陣容,成千上萬的順著毛孔竅穴鑽入敵人體內,然後在體內胡亂遊動,凡所過之處,便用其體表細刺上的倒鉤在遊動間便直接勾破敵人毛細血管,將毒液注入,其實一個普通成年人隻要一隻“遊線蠱”鑽入體內,一時三刻便是會立即死亡了,即便是凝氣修士,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三五隻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而離長亭好不容易獲得“遊線蠱”蠱卵後,花費了很大代價才將其培養成活,然後纏著姑姑離玉茵好長時間,才將一種煉製秘法拿到了手,最後又花費了數千靈石購得了六種珍貴藥材,以秘法炮製,將這些“遊線蠱”煉進了酒中,這“遊線蠱”本來是極嗜睡之物,卻在那幾味藥物刺激下,沒日沒夜的在酒中遊走,在遊走中不斷釋放自身的毒液,這些毒液又被藥物吸收中和,而在這些“遊線蠱”由於長期浸泡在藥物中,不但其體內毒液被吸走,其身體結構也發生了改變,隻要離開藥酒,改變了環境,則會立即死亡,其身體也會瞬間崩潰,化成汁液,與酒同流。

所以要說離長亭這次拿出共飲,當真花了血本,這些酒可是經過至少十年發酵中和後方能飲用,不然其內如此量的劇毒,沾之立斃。其珍貴程度,一壇拿在外麵,如果有識貨之人,賣出七八千塊靈石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怎麽了?不敢喝?”離長亭臉拉了下來,然後盯著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李無一和李言身上,李言被她這一看,有些訕訕道“喝,喝……”。

李無一看看酒碗中那如爬滿自己身上的遊動之物,不由麵色發白“喝,怎麽不喝,隻是酒太烈,我少飲可好,韋老二不說要替師兄多分擔些的嗎?”他先是瞥了韋赤陀一眼,這一眼直看的韋赤陀血氣上湧,一時麵紅耳赤卻是說不出話來。

在離長亭的目光中,李無一咬牙端起酒一口喝乾,然後迅速拿起一起妖獸肉大口吃了起來,仿佛這塊肉如同巨山般可以壓碎那些蠱蟲一般。

韋赤陀則是失去了剛才的豪氣,再聽到李無一的話更是咬牙切齒,此刻望著酒碗中密密麻麻的蟲子,早已聞不到了酒香,隻恨自己目力為什麽如此之好,端酒的手竟開始不爭氣的抖動著。

離長亭則是一一用眼掃過眾人,直看的除了趙敏、龔塵影,當然還有正入定的雲春去之外的人訕訕不已。隻是她看向苗望睛的目光卻是與別人不同,在看向苗望晴的時候,離長亭秀眉一挑,嘴角露出些許不屑,然後隨意拿過酒碗向正在狂吞妖獸肉的李無一輕輕一舉,一口喝乾。李無一在滿嘴流油的情況下,隻得苦著臉再次端起酒碗喝完。這一舉動,頓時把苗望晴氣的小臉煞白,竟在眾人眼光中,手中酒沒有絲毫猶豫一飲而儘,然後拿起酒壇再次倒滿,在李無一有些絕望的眼神中,也是對李無一舉碗示意,不遲頓又是一口喝完,隻是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些,李無一隻得手抖著端起了酒碗……

接下來,奇怪的事發生了,一向酒力很好,法力已達假丹境界的大師兄,竟在連飲三碗,狂吞了十幾斤的妖獸肉後直接醉倒在地,任憑別人如何推拉都是不醒,那怕是離長亭和苗望晴第一次很配合的掐、捏、踢、拉、拽……,他也是人事不知。

氣的離長亭惡狠狠的看著那幾個師兄弟,直看的韋赤陀、溫新涼、林大巧、李言心中發寒,生怕這位大師姐突然發飆,一個個開始硬著頭皮喝著酒,吃著菜,同時還陪著笑意……

而龔塵影與趙敏始終默默的喝著酒,偶爾才會彼此目光接觸。

夜涼如水,有聚終有散,在林大巧的搖搖晃晃中,在韋赤陀肝膽欲裂中,雲春去似極滿意中,溫新涼藏頭縮尾中,眾人散去,隻留下了滿院的狼藉和李言孤單的身影。

直到眾人都走了後,李言望著龔塵影與趙敏剛才坐的位置,腦中泛起二人剛才喝酒的模樣,以這二人的幾乎是性格相同,一直不說話倒也符合,李言卻感受到時了與以往的不同,二人看似平淡的喝酒,卻似都在回憶著交集的過往,涓滴的過往,都似在這酒中化成流線,帶走,遠去……

李言看不懂趙敏的心思,但能感覺出她今日更加沉默。

在小聚間隙,龔塵影曾與趙敏單獨出了一院待了一會,在韋赤陀、林大巧與溫新涼勾肩搭背中,在苗望晴微醉嬌笑中,卻似沒人注意到,但當龔塵影、趙敏二人重新回來時,趙敏的臉色在竹影婆娑的月光下好似更加白皙了幾分,她目光似有意無意的看向李言,目光中多了一份複雜,而龔塵影也是一幅有些局促的模樣,回來後默默的坐在那裏,偶爾一碗而儘,卻沒有再看李言一眼,隻是目光怔怔的盯著酒碗。

這點倒被離長亭看的很清,她略帶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就連那醉夢中的李無一也似微微的抬了下眼皮。

接下來趙敏則是更加沉默,有時望著嬉鬨的眾人,有時望著月光,眼神中充滿了迷離。

誰念西風獨自涼,此邊唱,人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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