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給張誌和送完鹵肉,又和他打聽了一下,她定製的那些瓶瓶罐罐的進展。
張誌和知道她著急等著用,這幾天也在一直不停的趕工,但錫器這個東西是個精細活,不像陶瓷,一窯能燒出很多件。
他這得一件件做,然後再一件件打磨,虞小憐定製的太多,樣式又都是以前沒有做過的。
他家店小,沒有雇製錫器的師傅,這些年都是他和他爹在做,一大家子靠這個錫器鋪子生活了幾十年。
最近幾年他家生意越來越不景氣,時常幾天也賣不出去一件錫器,他的兩個叔叔和堂弟,已經把做錫器的手藝扔了,改行去做彆的生意了,隻有他作為張家的長孫,一直在苦撐著守著這份祖宗的家業。
乍聽見虞小憐定做的數量時,張誌和一度懷疑是自己聽岔劈了,定這麼多酒瓶和茶葉罐,有什麼用?
而且錫器因為製作繁瑣,價格可不便宜,彆人都是買一件兩件的,咋虞家要這麼多?
張誌和這幾日也聽說了隔壁是要開雜貨鋪,但大家買酒那都是提著酒葫蘆來裝,誰會買這種錫器包裝的貴酒?
彆的雜貨鋪的茶葉,都是放在一個大錫器罐子裡,誰要買,店家就用油紙把茶葉包上,然後買家回家後去掉油紙,把茶葉放到自家的茶罐裡。
張誌和覺得虞家這雜貨鋪,華而不實,有點過度包裝,以後恐怕很難掙錢。
正好虞小憐來給他送鹵肉,張誌和就婉轉的和虞小憐提了一下。
虞小憐聽出張誌和話裡的意思,笑著和張誌和解釋了幾句,她家鋪子做的是高端產品,和彆的普通的雜貨鋪不一樣。
臨走前,虞小憐回頭一笑,“張大哥,等我家的鋪子開業了,你就過來看看,保證和其他的雜貨鋪子不一樣。”
張誌和點頭,因為虞小憐的自信,他心裡多少也有點期待起來。
虞小憐回到家的時候,晚飯已經擺好,桌子上除了一大盆饅頭,還有一大碗鹵肉和一大盤豆角燉土豆。
虞小憐最近常吃這些家常菜,嘴裡已經淡出鳥來了,她想吃的辣的,特彆辣那種。
隨手抓了一個饅頭吃,心裡想的是,明天她一定要自己做一頓辣的,解解饞才行。
吃過飯後,孫老太見小虎子又抓饅頭要往破廟送,頓時一把將饅頭搶了下來。
“送一回兩回的,發發善心就行了,這可是白麵饅頭,自己家以前都吃不上,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會過日子?”孫老太把饅頭搶下,端走。
小虎子看向虞小憐。
虞小憐問,“那破廟裡還有幾個人?都是什麼樣的人?”
小虎子歪頭想了想,“有很多人,很多!”
他每次去破廟見到的麵孔都不一樣。
蘇景樾看向虞小憐,“破廟那些人是流動的,他們好像不止在這一個破廟安身,應該還有其他的地方。”
虞小憐歎了口氣,“我倒不是阻止你們獻愛心,但每個地方都有可憐人,有的人是真的可憐,有的人是不值得可憐,你們如果想幫助彆人,至少應該懂得分辨善惡是非,不能什麼人都去幫助。”
虞小憐苦口婆心的給幾個小的,講了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告訴他們善心的確應該有,但一定要用對地方,還有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如果一個人有手有腳,卻甘願乞討度日,那他們的幫助就不是幫助,而是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