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媽呀一聲,趕緊又將才解開的兩個扣子係好。
祁裡正也連忙背過身去。
「大哥,你怎麼跟我跟到家裡來了?」荀氏語氣非常不爽。
祁裡正道,「我這不是惦記嘛。
那個……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善和也不在家呢?」
荀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撒謊道,「這不來到年了嗎?我尋思讓他們一家三口,去刑氏娘家串個門兒。」
祁裡正眉頭一皺。
這荀氏在撒謊。
他看見善和媳婦帶著小穗兒走的匆忙,沒有一點串門走親戚的樣子,倒像是逃命的。
隻可惜,風聲太大,他離老遠喊了一嗓子,刑氏沒聽到。
「既是串門,那刑氏怎麼哭著走的?」
祁裡正其實根本就沒看見祁善和媳婦哭,但這一點兒也不妨礙他詐荀氏的話。
荀氏眼神躲閃,「那……興許是她許久沒回娘家了,太高興了吧?
嗐……大哥,刑氏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眼淚疙瘩可不值錢了,說掉就掉,自從進了我們家門,那每天都得掉上那麼幾回眼淚,咱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那麼多委屈。」
祁裡正瞪著不說實話的荀氏,厲聲道,「等過幾天善和媳婦回來,我問問是不是這麼回事兒,要是讓我知道你又欺負她們娘倆了,大年夜你就去跪祠堂,跪一夜!」
荀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突然撲通一下跪在祁裡正的腳下,「大哥……大哥,家裡確實是出了事了,咱們善和讓人給騙了……」
荀氏言語誇張的,將祁善和被趙家賭坊,騙了銀錢的事兒說了,說完還不忘替她兒子辯解幾句,說祁善和是醉酒後被人拉著才去賭坊的。
祁裡正隻覺得眼前一黑,好懸沒暈過去。
「他一個讀書人喝什麼大酒?大酒傷身,小酒怡情,這點事他還不知道嗎?」
而且祁裡正一點也不相信,祁善和是醉了酒後,人事不知的被人帶去賭坊的。
他又不是沒醉過酒,他知道醉酒後是什麼樣的。
醉酒隻是四肢不聽使喚,但腦子裡很清醒,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也都知道,記得。
再說你要是不想去賭坊,那彆人能抬著你去嗎?
你要是不想堵錢,那彆人能上你身上搜你的錢來,押到賭桌上去嗎?
祁裡正感覺自己腦袋發沉,暈暈乎乎的,他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手裡的拄棍上,努力讓自己不倒下去。
他感覺自己好像活不了七十歲了。
讓他們這麼氣下去,他非短命不可。
哎呀,他為什麼要巴巴的跟來刨根問底?
回家躺一會兒,他不舒服嗎?
「大哥,寶樹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寶樹死的時候可是拜托你照拂我們娘倆的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荀氏乾脆抱住祁裡正的大腿哀嚎,反正她這大伯哥願意多管閒事,從他這兒要是能榨出一點銀子來,也不枉她這些年挨他那麼多次罵。
祁裡正本就靠著拐棍支撐著身體,這荀氏突然撲過來抱他的大腿,讓他一下子重心不穩,人就朝後倒去。
祁裡正徹底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