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太突然(1 / 1)







太突然了。喬蕎沒有懷疑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但真的太突然了。雪還在繼續下著。風也在繼續吹著。冷冽中,讓人所有的感官都更加清晰。商陸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麼鏗鏘有力地敲打著著她脆弱的神經。明明那麼冷,喬蕎卻感覺自己開始發熱,大概是心跳加速引起的。血液這麼一沸騰,忽然就不冷了。好像也忘記了還在下著雪。心也更亂,更不安了。迎著風雪,她一臉茫然無措,“商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當初離婚確實是她主動提出來的。想想可能有點作死。明明不那麼想離婚,隻不過最終還是在事業與婚姻之間,選擇了堅持自己的事業。但她不過是想要以此改變一下商陸的態度。要他正視一下他們的婚姻關係,尊重一下她的自由,能夠支持她去外麵自己賺錢。這世上哪有什麼永遠幸福的全職太太?一個把所有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說好聽點是有男人養她,說直白難聽點其實就是活得像寄生蟲,完全要依賴男人。她那麼要強,哪裡願意去依賴彆人?再說了,商陸那麼卓越優秀,是人上之人。她要是跟個寄生蟲一樣的完全靠他養活,她拿什麼去跟他平起平坐,拿什麼跟他談純粹的感情?就算不能完全跟他平起平坐,可她是靠自己養活的,不圖商陸的錢,不圖他的社會地位時,她能感覺自己愛得理直氣壯一些,愛得更有底氣一些。這些,商陸完全都不懂。她以為,離婚後商陸的所有絕情絕義,都是他在理智的情況下做的決定。是他權衡過後,慎重的選擇。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後悔,他會回頭。畢竟當時他是真的要跟她斷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牽連。刪除拉黑她的手機微信不說,還要把秦森和商仲伯以及司機保鏢裡她的電話微信,也全刪得乾乾淨淨。也把宋薇的手機微信刪除拉黑了。見了麵說不認識,就像是沒看見一樣。她那麼艱難地挺過來了。就像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一樣。如今終於感覺自己能夠坦然平靜地麵對婚姻失敗這檔子事實了,他突然又來了。說後悔了,說要複婚。將她好好心境又給攪得亂糟糟的。她怎麼去麵對?她看著他,認真地問,“商陸,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很清楚。”雪地裡太空曠了。風聲也太大了。以至於讓商陸的聲音,並不是那麼明朗。卻很清晰,很篤定。一字一字地敲打著喬蕎彷徨失措的心房。她突然更加的不了解他了,“商陸,我一直覺得你挺穩重,辦什麼事情都很理智。”但事實上,並不是那麼一回事。離婚之前,他就因為她忙於工作,疏忽了他,鬨過一次脾氣。說她隻知道工作,說這樣在一起沒什麼意思,還不如離了算了。離婚的時候,也是堅決不同意。可突然就約她去民政局,很乾脆地辦完了手續,當場拉黑她,之後各種將她當成空氣。想想,挺不成熟的吧。這不像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該有的辦事風格。“你突然說要斷絕一切來往,斷絕一切關係。”“又突然要複婚。”“商陸,你讓我感到很不安,很害怕。”雪地中的商陸,任由風像刀槍一樣的穿過身體。寬闊的雙肩,忽然塌了塌。“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我複婚?”喬蕎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他。看著他滿眼的憂鬱和悲傷,她很坦誠地回答他。“商陸,跟你分開後的這大半年,我和薇薇一起做生意賺了不少錢,看起來也越來越成功。”“但這隻是情場失意,商場得意罷了。”“我其實過得不那麼好。”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被窩始終是冷的。閨蜜跟她關係再好,再體貼關心她,可始終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顧。終究不可能跟她一起過日子。有時候病了隻能自己硬抗,不想去麻煩任何人,也隻有自己拖著不舒服的身體,去到冷冰冰的醫院,排隊,看病,拿藥。很多不忙碌,不工作的時候,她都會發呆。都會問自己,這樣離婚了,不是自作自受嗎?但她還是覺得,她應該牢牢地抓住讓自己自食其力的事業。彆說她的父母都能拋棄她。在沒有太陽沒有光的時候,連影子都能離開自己。又何況是不對等的婚姻關係中,那樣高高在上的商陸?抓著事業,她才有安全感。這是身為鵬城首富,有著富可敵國般的巨大財富的他,也給不了她的。她過得不好,她坦誠地告訴了他。她真實的心境,她也要告訴他。“但是,商陸,我感覺離了婚後的日子,我好像也適應了。”“這種不被人強迫,自己賺錢自己花的感覺,真的很踏實。”商陸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還是從來沒有想過要複婚,哪怕一絲一毫?”她很認真地告訴他,“商陸,我真的挺害怕的,我沒辦法現在就回答你,我們彼此都再好好的,冷靜理智地想一想。”商陸像是吃了敗仗。整個人沮喪又失落,卻又沒有表現出來。又安慰自己,其實這樣的結局挺好的,至少沒有被直接拒絕。但好像又比被拒絕還要更心痛。兩人各懷心思地沉默了一陣。迎著風雪,商陸把自己身上的駝色大衣脫下來,披到喬蕎的肩頭,“你能陪我再走一段路嗎?”這樣雪花飛舞的天氣,和心愛的男人一起漫步雪中,應該是很美好的事情。可喬蕎真的很疲憊,“商陸,我連著工作了三十多個小時,眼睛都沒合一眼,我真的想回去睡覺了。”“那我送你上樓。”商陸就是想多跟她呆一會兒。“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聯係你。”說著,她乾脆利落地轉身回頭。商陸在身後喊她,“喬蕎,你新換的號碼是多少?”他的號碼她一直沒刪,她說,“我一會兒打你手機吧。”“我的號碼,你還有嗎?”他問。喬蕎沒有回頭,隻是微微駐步。迎著風雪,心中已經愈合的傷口,又瞬間被撕裂,被拉扯,“你刪除拉黑了我的號碼,但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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