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黨委口的大小乾部都來了,團聚一桌。
馬小樂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鄉黨委副書記、紀檢書記、組織委員、宣傳委員、人武部部長,他們都是黨委委員,此外還有黨委辦的兩個副主任,鄉派出所所長到場了。
在莊重信的號召下,眾人都頻頻向馬小樂舉杯。
馬小樂哪裏能招架得住,喝得來興了,不給喝還急。
最後,一桌人幾乎全都發揚了為人要實在、喝酒要爽快的優良傳統和作風,除了兩個副主任,都喝歪了。
酒席散場,各自回家。
莊重信興致極高,再加上對馬小樂也差不多是透底的信任,說起話來也沒有了遮攔。講到吳儀紅的時候,他站定了哈哈大笑,直捶著胸脯大喊出了口惡氣。
馬小樂聽了當然明白,但也不吱聲,隻是跟著笑。
進了鄉政府大院,莊重信酒勁更大了,越發顯得迷糊,馬小樂趕緊將他扶了回家。
莊重信的女人平時對他喝醉酒很反感,不過自從莊重信行了之後,也就由著他了,尤其是見馬小樂送他回來,更是笑臉相迎,“這不小馬嘛,一直聽老莊提起你,進來坐坐吧!”
“不了,我那邊還有事,得馬上走。”馬小樂實在不敢看莊重信的女人,不是因為長得不好看,而是因為他吸取了教訓:領導的女人,可千萬得遠離著點。
馬小樂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回到宿舍,呆不住。整個屋裏,黴味太重。
兩個月的學習,宿舍也沒人照料。原來柳淑英在食堂的時候住在隔壁,借著表姐的身份還可以幫忙曬曬被褥,現在可沒那個好事了。這大熱的天裏,下了幾場雨,潮氣那麽大,屋裏的東西幾乎要黴透了。
馬小樂捂著鼻子出來了,趕明兒得好好曬一曬。可眼前的問題是,得到哪兒去找地住。
隻有找金柱,到編織廠去。
也許是酒力的緣故,馬小樂邊走邊想著柳淑英,要是她現在還住隔壁多好,敲開門就進去!
走到前後院搭界的拱門,馬小樂向東麵望了一眼莊重信的家裏,琢磨著這會他正在出苦力。
這一琢磨可不要緊,馬小樂哀叫著跑了回去。
怎麽了呢?
原來,馬小樂想到了莊重信就想到了狗鞭酒,想到狗鞭酒就想到了阿黃的那點寶貝!
這麽大的黴氣天兒,那狗鞭還能安在麽?要是長了大黴頭失去效力,那可是天大的損失了!
要知道從莊重信這事上,馬小樂對阿黃的鞭看得可重了,老想著有一天要是把那些個鞭都泡了酒,從縣裏到市裏,凡是有那種毛病的領導每人送一小瓶,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麽!
跑得太急匆,馬小樂的腳趾頭磕在石子上都破了皮,可他也毫不在乎,仍舊跨著大步往回衝。
衝進宿舍,顫抖著拉開抽屜,摸出那用塑料紙包裹的東西,在燈光下打開。
馬小樂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就像過年時擂響的大鼓聲一般宏大。
抖抖索索地打開包裹。
懵了。
真黴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黴變。
馬小樂呆呆地拿著黴得不像個樣的那點狗鞭,嘟嚕著兩片嘴唇,悲痛欲絕。“這都是啥玩意塑料紙啊!”他就差嚎啕大哭了,“咋就不隔潮的呢!”
其實不是塑料紙不隔潮,是馬小樂捆紮得不好,鬆了口,進了潮氣。可能再加上乾狗鞭的特性,見潮就吸,那還能留得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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