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倩聽後嘻嘻一笑，低下頭來，跟馬小樂一陣緊走，說道：“到招待所路又不遠，有啥扶不了的。”

馬小樂一聽，踉蹌了下腳步，抬頭嗬嗬一笑，“有日子沒見，能耐大了啊，能扶得了我？”說完，故意要歪倒。

杜小倩趕忙死力頂住，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兩條小腿蹬得筆直，緊緊靠住馬小樂的身子，硬挺著。

“我他娘的，真是過癮，原來當官這麽過癮！”徐紅旗跟在後麵，看得心血翻湧，“摟摟抱抱，打情罵俏！”他心裏發了狠，等到機會合適的時候，也得學學馬小樂，找個年輕小巧漂亮的姑娘。不過他也有點犯迷糊，馬小樂是在縣裏，是到鄉裏找的小妞，那他是在鄉裏，是不是該到村裏找呢？

還有一點，徐紅旗也搞不清楚，就是馬小樂和杜小倩，兩人到底能乾出些什麽，是不是就僅限於打情罵俏，鬨一鬨，還是能到實彈打靶的地步？就在他琢磨的當口，馬小樂和杜小倩已經走遠了。

“不行，得跟過去看看，掌握點火候！”徐紅旗加緊腳步，追了上去。不過到了招待所，服務員不認識他，不讓進。

徐紅旗本來也沒打算進去，進去又看不到什麽，隻是想知道馬小樂在哪個房間而已。可是服務員的態度讓他不爽，覺得她看不起人。

“唉，我說，這招待所是不是不對大院裏的人開放？”徐紅旗擰著腦袋湊上去問。

服務員一看徐紅旗的來頭，有點不對勁，剛開始看他畏畏縮縮，還以為是莊戶人來問事的，但現在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也不是。”服務員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請問你是？”

徐紅旗一見服務員和顏悅色起來，小眼就眯了，嗯，不錯，頭發梳得滑溜，小馬尾巴紮得利朗，臉蛋也很招人，關鍵是一身服裝穿得乾淨整齊，就跟電視裏高樓大廈裏的女人差不多，以前在村裏可是見不到的。

服務員被徐紅旗盯得不好意思，晃了晃身子，咳嗽了一聲。

徐紅旗一下驚了回來，半攥著拳頭貼在嘴唇上，也咳嗽了一下，“我啊，我是黨委辦的，剛過來。”他直了直腰杆，“剛才小杜送縣農林局馬局長來休息，我看是不是服侍周到了，不要弄得人家馬局長不高興，到時鄉裏找他辦事不痛快。”

“不會的。”服務員輕輕一笑，“馬局長就是從咱沙崗鄉出去的，不會怪罪，況且，他每次來也都很滿意。”

徐紅旗點了點頭，又琢磨開了，馬小樂每次來都很滿意，到底怎麽個滿意法？“以往每次也都是小杜送過來的麽？”他問。

“這個嘛，我還不是太清楚，因為有時不值班。”

“那就你當班的時候，是不是每次都是小杜送來的？”徐紅旗急著問道。

服務員有點懵，還從來沒見過有這樣刨根問底的，不過怎麽著也不能多說，畢竟對徐紅旗不熟悉，萬一心術不正將來弄出點岔子，那她也脫不了乾係，於是說道：“我當班一般見不著，今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徐紅旗眉頭一皺，再次打量起服務員來，“喂，你多大了，年紀輕輕不學好，撒謊乾啥？是不是看我莊稼人好蒙呐？”

“不是不是，大哥瞧你說的，俺也是莊稼人嘛。”服務員一看徐紅旗不是木頭疙瘩，如果是木頭疙瘩也進不了這鄉大院呐，所以趕緊陪上笑臉套近乎。

“好，我不跟你討論出身問題。”徐紅旗一見服務員服軟，來了勁，“你說你今天是第一次見著他們來，那你剛才咋說馬局長每次來都很滿意？”

“聽，聽說的呀。”服務員臉上不太自然了，有點緊張，“我們這裏的服務員經常在一起聊天呢。”

徐紅旗看了服務員局促的模樣，一時還有些不忍，便道：“算了，以後要注意點，凡是我問話，包括黨委的其他領導，都要實實在在地回答！”

“知道了，領導。”服務員點起了頭。

“嗯。”徐紅旗傲慢地一揚下巴，問道：“馬局長在哪個房間休息？”

服務員抬手指指，“南麵，東數第二間。”

“哦。”徐紅旗點點頭，“不錯，那房間還不錯，行，就這麽樣吧，我也不進去了。”說完，扭頭便走，他想到窗戶底下聽聽，看馬小樂到底會把杜小倩怎麽著，這，可以作為他到各個村裏行事的標準。

出了招待所大門，徐紅旗沒有立即向東拐，讓服務員看到了不好。直走了二十多米後，才開始向東拐，在小閱報欄處向北插了過去，跳過低矮的冬青，撒開腿跑到窗戶底下蹲著，豎起耳朵聽起來。

“馬局長，下午就走麽？”杜小倩在問話。

“是啊！”馬小樂用慨歎的口氣道：“衝個澡，舒服多了，要不真是暈得不知道二五。”

徐紅旗一聽，暗自叫好，這一會兒馬小樂一直在洗澡呐，剛好能把他們的談話聽個全整。抬眼看了看，摸了塊廢棄的方磚，墊到屁股底下，靠著窗欞下的牆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