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你乾什麼？”譚曉娟可沒想到馬小樂這番舉動，一時又驚又喜，“可彆把我這付老骨頭給摔散了！”

“咋會呢，我不會失手摔到你的！”馬小樂道，“譚姐，那這事全托付給你，要不我麻煩就大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譚曉娟道，“實在不行就再來乾工程是了，還是那句話，保你賺得眼珠子發脹！”

“那我也想呐！”馬小樂道，“隻不過我得頂住口氣，怎麼說也要把對手給比下去才好，要不乾啥都不痛快，還不一輩子有悶氣麼！”

“話是這麼講。”譚曉娟道，“可聽你說什麼吉遠華有梁本國支持，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出氣的，現在梁本國在市裡的勢頭很不錯，正和方瑜較勁呢，誰壓過誰，就有可能是下一屆書記。當然，如果省裡要空降一個書記過來，那他們就沒話說了。”

“說到方市長，我們縣委周書記跟我說過，要找方市長幫忙說話的。”馬小樂道，“這麼說來，也不太好辦了。”

“難說啊，說不定也管用。”譚曉娟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可如今兩人都在勁頭上，這種事情估計方瑜很難開口，畢竟你和她根本掛不上什麼關係，她犯不著為你花大氣力。”

譚曉娟分析得有道理，這讓馬小樂原本從周生強那裡攢來的一點底氣跑了個精光，“誒喲，譚姐，給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泄了勁，看來這次真的是情況不妙了！”

“泄什麼勁！”譚曉娟又是一笑，“很多事情是無法預料的，是福是禍都難講，沒準你還走上另外一條陽光大道呢！”

“可我咋沒那麼好的預感？”馬小樂鎖著眉頭，“現在我就希望他們搗騰不出啥效果來，不能把我咋樣！”

“有時候你不得不信命！”譚曉娟道，“當你費儘心思想做某事時，結果根本沾不著邊，而當你根本就不抱希望的時候，驚喜又不約而至。”

“譚姐，你說得這麼哲理，我聽著費力呐。”馬小樂苦笑道，“我現在還抱啥希望，不出事就謝天謝地了。”

“給你打個預防針，即便不出事，你衛生局長的位子也不一定能保下來。”譚曉娟道，“畢竟影響不好，這個世道，就怕有人盯著做文章。”

譚曉娟的話讓馬小樂很是恐慌，他還真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麼嚴重，還一直以為隻要事情說開了就啥事都沒了。“譚姐，照你這麼說，我得先作好打算了？”他問。

“是得做好打算。”譚曉娟道，“要不剛才跟你說什麼回來再乾工程？”

“哦，我還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馬小樂歎了口氣，“說實在的，我不想就這麼被搞下來。”

“也不一定被搞下來。”譚曉娟道，“有可能被平調到清閒的位子上，不過那更糟糕，不上不下，或許一輩子就定型了。”

“那不是我所想。”馬小樂道，“假如真是那樣，還真要回來跟在譚姐後頭搞點工程了，不過我這人容易想美事，如果這次讓我到清閒的位子上，也可以待上一兩年，沒準又東山再起呢。”

“幾率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譚曉娟嗬嗬一笑，“沒準哪天得到某領導的賞識，一下就會躥起來。”

“好了，不說那些，實在是傷透腦筋。”馬小樂搖搖頭，“一生多磨難呐。”

“喲，你這才在哪裡呢。”譚曉娟一仰臉，“你才剛開始接受磨練，哪裡談得上磨難。今晚彆走了，我給你做幾個菜，不想彆的事，好好放鬆放鬆。”

馬小樂並不想去譚曉娟家裡，那一耽誤至少就是一夜，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琢磨呢。不過譚曉娟說得真誠，而且自己也確實想鬆快一下，就答應了。

來到譚曉娟家裡，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畢竟來過多次。

“譚姐，現在我一過來，就感覺跟到家似的，這可咋好。”馬小樂嗬嗬笑著，撒著拖鞋來到客廳，攤散在沙發上。

譚曉娟也跟著坐過去，從果盤裡拿出個桔子，刨開了放到馬小樂手上，“有沒有感覺在家裡是處在哪個位置上？”

譚曉娟兩眼透亮，盯著馬小樂。

“哪個位置？”馬小樂眼珠一轉，抖著眉毛道：“可上可下、可前可後，還可左可右。”

“嗬嗬……”譚曉娟抬手輕掩嘴唇，起身離開，“哎呀，跟你在一起，怎麼就感覺像是小了很多。”

馬小樂也不說話，看著譚曉娟進了廚房，他在想明早起來後，要不要找鄒筠霞談談，她不是和方瑜關係不錯麼，之前一直沒和她談起，是沒什麼必要，現在局勢緊張，也該是時候了。可是，他又實在有些難為情，自鄒筠霞上次出事後，到現在就沒有好好碰過麵，如今有事跑過去，會不會有些無事不登門、一找就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