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二 水月鏡花(十)(1 / 2)

行行 小羊毛 1804 字 2023-05-19




君黎向淨慧看一眼,不知她是否有所判斷,倒是有些心中沒底。。。隻是如今也不是臨陣退縮的時候,隻得道:“自無異議。”

淨慧上前。“那麼,沈教主,失禮了。”她伸手便待向沈鳳鳴頸上輕按,忽聞聽背後傳來的細微金屬之聲,知是有人偷襲,當即振衣而起,君黎劍快,閃身兩步已擋落,原是兩枚襲向淨慧後心的暗針。

人群大嘩,目光齊齊投向楊敬,卻隻見他麵色發白,連連後退搖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可此際卻又怎能有人信他。兩枚暗針透著青黑之色,顯然喂了劇毒,若非以使毒出名的幻生界所為,又能有誰?就連始終冷眼旁觀的衡山派大弟子亦麵色一寒,站起道:“無恥小人!”

衡山派在江湖上雖然行事低調,但其近幾代掌門在武林之中一直聲望頗高,門中規矩甚嚴,少出惡事,武學淵源深厚,內外兼修,稱得上一方名門正派。這大弟子姓舒名諫,雖然年紀不大,在今日之會上卻也已算有分量的人物了。他既開口,言語自也成了圍觀眾人的風向所往。縱然眾人這一次並未看清,但方才楊敬曾對兩個小孩子出過一次手,終究不是什麼好人,便有人喊道:“什麼東西!被人戳穿了真麵目,便竟要下此毒手!”“不錯!必是怕了!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關非故上前兩步,“舒大俠,各位!大家稍安勿躁!請淨慧師太決斷是老朽提議的,幻生一支豈有提議了又下殺手的道理!欲要下毒手害師太的並非在下,反說不定是――想掩蓋真相的其他人!”

“其他人?”風慶愷慢悠悠地道,“關前輩的意思是――沈公子和秋姑娘?”

“也說不定便是你!”楊敬氣急道。

“哦?”風慶愷冷笑,“那你們的意思――是要連風某,也算作了沈公子的同謀了?”

“豈有此理,我們若真與他們一夥的,還與你們在這裡廢這許多話!”李文仲捋著袖子,“想動手麼?怕你不成!”

也隻有君黎悄悄將那兩枚擋下的細針看清了。旁人自是未必明白的,可他卻認得出來――那是蘇扶風的暗器。這一出鬨劇竟不過是她暗中下手、嫁禍楊敬的把戲。

此時此地,他當然隻能沉默不語。武陵侯、衡山派等都與關非故針鋒相對,這已是最有利的情形了。關非故的反駁其實不無道理,可眾人眼中,沈鳳鳴原就勢單力孤,就算秋葵與他是同夥,他們處於眾目睽睽之地,豈有動手之機?反觀幻生界,這台上由他們把持,楊敬又多行暗算之事,眾人自然不敢再信其言語。

舒諫跨前一步,道:“沈公子,秋姑娘――不論現在二位之中,誰為雲夢一教之主,隻是既然適才那謝峰德行事齷齪,沈公子出手清理門戶,如今又見卑鄙小人,縱然不取了其性命,但身為教主,難道容得這等人留在門牆之內嗎?”

“看不出來,衡山派也喜歡管人閒事了?”江陵侯章再農見勢不利,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舒諫見是他,反而一笑:“不敢,不比江陵侯將雲夢教家事事先打聽得那般清楚。如今我等不過是站在江湖公義之立場聲援沈公子,不知道江陵侯有何看不順眼之處,定要出言為難?”

“江湖公義?舒大俠,你適才沒聽見麼,是沈鳳鳴的人擄走了關前輩的孫兒在先!公義又何在?他在這島上必有同黨,先前背琴那女子便是其一,方才暗器偷襲,說不定便是同黨所為,真相未曾查明,豈可妄自斷言!就等師太看看他究竟是否中了毒再行定論,又如何?”

“若論是誰動手在先,自然是幻生界要挾沈公子在先。何況,方才關前輩突然向沈公子出手,已在他身上帶了一帶,怎知便不是借此以手法解了毒去?我們可都看在眼裡,此際就算沈公子沒有中毒,恐都表示不了什麼了。”

舒諫這話也不無道理。起初關非故突然出手,確是有此目的,隻是未料沈鳳鳴早便將蠱毒自解,那一下反成了多此一舉。思及沈鳳鳴竟能將幻生界引以為豪、原該是無他法可解的“幻生蠱”化去,關非故心中其實一時甚懼,實不知今日若給他走脫,將來更要如何製住他。

但見場上人各執一詞,武陵侯帶來眾人已有上台合圍之勢,下麵衡山派也與江陵侯諸人針鋒相對,眼看便要動手。他忽似下定了決心,不再猶豫,向關盛一揮手。

關盛會意,幾枚小小的火蛾便自他手中飛出。沈鳳鳴瞥見,心中一驚,不知他們更有什麼安排,伸手一股勁風飛出欲要將火蛾擊落,奈何隔得卻遠,關非故身形一動,一掌擊下,迎麵勁風已反擊而來。

沈鳳鳴先前受了內傷,這一下忽然提氣,牽引內息之下,眼前驀地一黑,竟是掩不住氣血上湧之勢,一口濁血就要嗆出口腔。一旁秋葵不虞有此,手已下意識抬了,卻到底是不願相幫沈鳳鳴,懸在空中不決。君黎眼見情急,便即躍入,她一閃身,讓了開去。

那火蛾飛得極快,一忽兒已經散開不見蹤影。沈鳳鳴心中暗暗叫苦,可關非故後招已至,君黎拔劍相與,甚至無暇聽他說句什麼。秋葵回過神來,抽出琴弦,隨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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