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點了點頭,“明天開始我們將會去你們學校進行取證。”
主任在外麵和警察說著話,而小巷子裏,沉鹿還在從剛才的餘怒中走出來。
隊長看著沉鹿蒼白蒼白的臉,寫滿了驚魂未定。
三天前,這個小姑娘帶著一個清瘦高個子的男生來到警局,說要報警。
他們還付之一笑,並沒有在意,可看到那男生額頭上的傷,還有一些視頻,照片,這些警察就笑不出聲來了。
“叔叔,他在受欺負。”沉鹿站在警察麵前,拉著阮石一字一句的對他說道,“我們要報警。”
在了解完事情經過之後,他們發現這些人是慣犯,不僅欺負學校裏的學生,還在社會上作威作福,打架鬥毆,無惡不作。
那些學生身後,一定和社會上某些人有聯係,沉鹿這些學生想不到這麽多,但這些警察卻不能不多想。
沉鹿看到警察露出的沉思,就知道他們一定在認真考慮阮石受欺負的事情。
沉鹿便再接再厲的說道,“他們上次沒能教訓我,隻要我露出破綻,他們一定會上當的。”
“小姑娘,這可不行。”隊長搖了搖頭,“我們不能把你一個人放在危險之中。”
沉鹿認真搖頭,“如果不能把他們抓起來,那我們才是一直處在危險之中。”
眾人聽到沉鹿的話,這些警察頓時愣住了。
很快,他們就釋然地一笑。
真是謹慎過頭了,連一個小姑娘的思考都比不上。
現在成功把那些學生帶走,隊長心裏也呼了一口氣,不由得佩服了這個小姑娘。
而現在沉鹿被嚇得不輕的樣子,也讓隊長產生了幾分憐憫,他不由得輕輕拍了拍沉鹿的肩膀,讓她放鬆下來,“沉鹿,你什麽事都沒有。”
沉鹿回過神來,她眼眶內就湧起了淚,從蒼白的臉上滑下,又在臉頰的酒窩處停留片刻,才落在地上。
沉鹿又哭又笑,聲音還帶著沒有控製好的輕顫,“嚇死我了……”
隊長不免有些好笑,在口袋裏摸索半天,找到了一張紙,遞給沉鹿。
聽她軟綿綿的道了謝,將紙巾接過來,把臉上的淚擦掉。
阮石快速跑過來,就瞧見沉鹿在擦眼淚,他連忙走過去,問道,“那些人欺負你了?”
被頭發隱藏的眼睛,透著一股清冷。
“沒有,他們沒有欺負我。”沉鹿搖搖頭,露出釋然的笑容,“阮石,以後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她也是。
以後再也沒人能欺負得了她。
她的杏眸透亮,被淚水洗刷過後,顯得格外的澄澈,這臟亂不堪的小巷子,都無法將她的眼睛汙染。
阮石看著她的眼睛,想到了那天他被擠在胡同裏,陳陽要在他的臉上畫畫。
胡同就像這小巷子一樣,到處都是汙垢,仿佛藍天都被蒙上一層濃烈烏黑的墨,讓阮石看不到半點天光。他像平常那樣,逆來順受的承受著,形容枯槁。
可是那天,天光灑下來了,從濃墨中透出一絲幾乎要他拚儘全力才能抓住的光,灑下來了。
是沉鹿,把他從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拉了出來。
他看著沉鹿的眼睛,嘴唇翕動,所有思緒悸動,都化作一句話,珍重,又輕緩,“是的,以後再也沒人能欺負我。”
【作者有話說】
救贖阮石的同時,她也在救贖自己。
不過在此之前,沉鹿已經被小叔救了。
阮石來晚了一步。